“凝玉,是我对不住你和女儿。”
慕容深出现了呓语,仿佛穿透了眼前人,望向了遥远的过往。
“永乐乖,不哭…父皇错了…这一次,再也不会…丢下永乐一个人了……”
阮凝玉望着他已经失焦的眼眸,听着这跨越生死的呓语,泪水汹涌而出,却连哽咽都不敢大声。
其他人已经被谢凌叫了出去。
只留他们二人在屋中,无地对着地上逐渐冷去的尸体。
阮凝玉一直在啜泣,后来从隐忍变成了放声大哭。
待她哭累了之后。
谢凌只当做适才没听见他们所,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凝凝,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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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非自己亲生,莫过于帝王一生最大的奇耻大辱,若被载入史册,他亦会被后人嘲笑,帝王一世英名尽毁。
慕容深当年心中猜忌,竟默默隐忍了下来。
眼见阮凝玉更是对此事不知情,将永乐当做是她和他的女儿,慕容深心中更痛苦。而永乐也是他付出最多感情和精力的女儿。
“我没有杀永乐这是真话。”
慕容深的声音破碎不堪,“可终究是我的罪过…当初我冷落你,终日流连贵妃宫中。后来听信姜知鸢挑拨,对你疑心愈重,怨恨渐深……”
“待我魂魄归来后,我便将那贱妇做成了人彘。”
他喉结滚动,帝王之泪终是落下。
“永乐旧疾复发那夜,御医前来请示……我迟疑了。看着她与谢凌神似的眉眼,那一刻我确实动过杀心,你跟谢凌私生的孽种,不能留下,我容不下。”
月光透过窗棂,无声地覆盖了满地,一地清光,凄凄冷冷。
他闭上双眼,“可不过片刻我便后悔了,急命御医赶往…却为时已晚……”
永乐便永远死去在了那个冰冷的冬天。
提及这桩刻骨铭心的憾事,这位帝王竟在夜色中无声落泪。
后来阮凝玉因丧女之痛,不再愿意见他,更没了皇后该有的贤德,不再侍君。
慕容深心疼她的遭遇,便没有多说过一句,朝廷那些弹劾她的御史和给事中,个个都被他杖责,朝堂更他被皇后迷惑。
她只当他依旧如常上朝理政,批阅奏章,全然不见丧女之痛,怨他薄情,日渐对他憎恨。却不知每至深夜,他只能在无人得见的暗处,捧着永乐的乳牙与长命锁,泪落如雨。
永乐的夭折令阮凝玉一蹶不振,而这道伤痕,却也同样困住了他。
阮凝玉颤抖了身体。
她一直愣在原地。
永乐……竟是她和谢凌的女儿……
而前世的谢大人,谢凌,他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真相,她竟到现在才察觉。
难怪前世慕容深待她那般反常,就连当年永乐前去寻他时,他也总是命内侍拦在殿外。
原来……永乐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
阮凝玉现在恨不得和他拼命,永乐竟死于他的一念犹豫。
她发疯般捶打他的胸膛,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在他怀中撕心裂肺地哭喊:“慕容深,你这只疯狗!若你疑心,大可将我废后!为何要对永乐下手!为何要害她!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当你是最敬爱的父皇啊!稚子何辜……她什么都不明白啊!”
慕容深眼中尽是痛楚。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是这醒悟,来得太迟太迟……
看着阮凝玉哭得肝肠寸断,他终是松开了手,满腔怨恨烟消云散,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这时,就在慕容深起身的霎那间,窗外破空声骤起,一支冷箭凌厉射来,竟直直贯穿了他的后背。
一时间,阮凝玉脸上溅到了血。
她呆滞住。
眼看着慕容深在她身前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阮凝玉忙去扶他,便见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个血窟窿,已经接近心口……
但见火光映照下,庭院竟飘起细雪,慕容深麾下的叛军已尽数伏诛。
屋门推开,谢凌身着灰袍,踏过满地尸骸缓步而入。
他手中长剑在雪光里泛着森森寒芒。
方才那支夺命冷箭,正是他身旁精锐弓手所发,一箭穿心。
其实谢凌不久前便过来了,就在他诛杀叛军来到门口后,慕容深和她的对话也正好传进了他的耳里。
很快谢凌身边的将领冷声穿透黑夜。
“奉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