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世的谢大人,谢凌,他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真相,她竟到现在才察觉。
难怪前世慕容深待她那般反常,就连当年永乐前去寻他时,他也总是命内侍拦在殿外。
原来……永乐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
阮凝玉现在恨不得和他拼命,永乐竟死于他的一念犹豫。
她发疯般捶打他的胸膛,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在他怀中撕心裂肺地哭喊:“慕容深,你这只疯狗!若你疑心,大可将我废后!为何要对永乐下手!为何要害她!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当你是最敬爱的父皇啊!稚子何辜……她什么都不明白啊!”
慕容深眼中尽是痛楚。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是这醒悟,来得太迟太迟……
看着阮凝玉哭得肝肠寸断,他终是松开了手,满腔怨恨烟消云散,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这时,就在慕容深起身的霎那间,窗外破空声骤起,一支冷箭凌厉射来,竟直直贯穿了他的后背。
一时间,阮凝玉脸上溅到了血。
她呆滞住。
眼看着慕容深在她身前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阮凝玉忙去扶他,便见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个血窟窿,已经接近心口……
但见火光映照下,庭院竟飘起细雪,慕容深麾下的叛军已尽数伏诛。
屋门推开,谢凌身着灰袍,踏过满地尸骸缓步而入。
他手中长剑在雪光里泛着森森寒芒。
方才那支夺命冷箭,正是他身旁精锐弓手所发,一箭穿心。
其实谢凌不久前便过来了,就在他诛杀叛军来到门口后,慕容深和她的对话也正好传进了他的耳里。
很快谢凌身边的将领冷声穿透黑夜。
“奉朝廷谕令,剿灭逆党慕容深及其同伙!”
阮凝玉的心被这句话震了震。
她早料到了慕容深的结局,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就算再恨他,可面对生死,她竟像个小孩子般,不知所措了起来。
天寒地冻,慕容深的血很快形成了一片湖泊,任她怎么捂,还是流个不停。
阮凝玉脸上都是泪,不知道在为谁哭。
血沫不断从他唇角涌出,慕容深倒在血泊里看着她,目光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
他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雪吞没,“如此,你便不怨我了吧。”
弓箭手还要开弓,门口的男人却抬手,制止住了这一幕。
谢凌立在门口,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阮凝玉的眼泪砸在慕容深的手背上。
他们二人的氛围,他始终插不进去,只能旁观。
身为帝王,慕容深从未畏惧过什么。可此刻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头却涌起无尽的愧疚与不舍,“我去天上好好陪着永乐。她独自离开这么久,定是很想念父皇母后让我去……向她赎罪。“
他视线逐渐模糊,临终前,恍惚忆起,永乐每每让谢大人教完习字,总会迈着小步子来到文华殿。那小小的人儿穿着石榴红袄裙,攥住他的龙袍衣角,嘟囔着母后不许她多食桂花糖糕,缠着要他偷偷给。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命宫女取来几块。谁知永乐贪嘴多食,夜里便闹起腹泻,累得他们父女二人同去未央宫挨了训斥。
他们父女俩哄了阮凝玉好久,才把她的母后给哄好。
那些年他励精图治,朝堂上无人敢质疑他的威严,可每当夜深人静,永乐生前的笑脸总会在他脑海中浮现。
慕容深抓住了她的袖子,很紧很紧,他面色青白,气息逐渐微弱,轻得像一缕烟,“凝玉,是我对不住你和女儿。”
慕容深出现了呓语,仿佛穿透了眼前人,望向了遥远的过往。
“永乐乖,不哭…父皇错了…这一次,再也不会…丢下永乐一个人了……”
阮凝玉望着他已经失焦的眼眸,听着这跨越生死的呓语,泪水汹涌而出,却连哽咽都不敢大声。
其他人已经被谢凌叫了出去。
只留他们二人在屋中,无地对着地上逐渐冷去的尸体。
阮凝玉一直在啜泣,后来从隐忍变成了放声大哭。
待她哭累了之后。
谢凌只当做适才没听见他们所,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凝凝,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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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非自己亲生,莫过于帝王一生最大的奇耻大辱,若被载入史册,他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