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不是她想发生的,既然老天注定这一切,那自然就有发生的道理。
晚上,韩闪闪陪她在医院住,虽然她觉得用不着,可韩闪闪不放心。
有这么一个嫡长闺,她此生足以。
外公走后,她离婚了,但她不是一个人,还有韩闪闪跟孩子。
这大概是老天眷顾吧。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就醒过来了。
因为总觉得床边有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看。
这种感觉跟她上次到江城住酒店一样,她没有立刻睁开眼,只是微眯着,果真看见了床边的椅子坐着个人。
陆晚瓷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坐在床边的男人就是戚盏淮。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几乎与病房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复杂得像是包含了千万语。
陆晚瓷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假装仍在熟睡,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流连在她的眉眼、鼻梁、嘴唇
越想下去,就越是让她感到心慌意乱。
韩闪闪呢?
睡得很熟吗?
戚盏淮怕不是给她俩下了药吧??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有,他怎么知道她住院?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翻涌。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床边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极其轻微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了她。
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极其轻柔地抚上了她的额头,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他平日里冷峻强势的形象判若两人。
指尖划过她耳廓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陆晚瓷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平稳的呼吸。
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婆”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几乎微不可闻,从男人的喉间溢出,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无奈:“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声叹息,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陆晚瓷的心尖,酸涩难。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并没有离开,而是缓缓下移,极其轻柔地覆在了她微隆的小腹上。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掌心的温度清晰地传递过来。
那一刻,陆晚瓷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难以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他在触碰他们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的伪装几乎在瞬间土崩瓦解。
她能感觉到他手掌的微微颤抖,能感觉到他屏住的呼吸。
他就那样静静地抚摸着,仿佛在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存在,许久都没有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陆晚瓷心里乱了。
愤怒、委屈、心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现在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
陆晚瓷得不到答案,也不想去深究,反正都离婚了,既然接受不了他做的事情,那么跟他一切有关的东西都不要去想了。
陆晚瓷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然后才听见轻微拉动椅子的声音。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