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娜娜看着付云海时而像螳螂,时而像蜈蚣,时而像各种莫名其妙的昆虫。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难以喻的怪异,却又带着一种纯粹的热情。
娜娜那被疯狂与悲伤占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脑,法的行动,而显得无比生涩。
她试着向后仰,学着付云海那般倒退。
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刚一发力,手脚便缠在了一起,像个球一样,从那角落里,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
金属门外。
船长和安先生,正屏息凝神地盯着那面水光构成的镜面。
当他们看到付云海开始表演那套更离谱的组合技时,饶是二人深处恶劣环境多年看惯了各种诡异都忍不住眼角抽搐。
而当他们看到,镜面之中,娜娜竟然从角落里滚出来,还笨拙地模仿着付云海的动作时,两个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空白。
“她……她在……模仿?”安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船长没有说话。
他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镜面中,那个虽然狼狈,却不再是蜷缩在黑暗里,而是第一次主动做出反应的女儿。
他那只搭在门把手上的,布满了老茧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
扭曲的空间内。
一场堪称世间最诡异的爬行交流,就此展开。
付云海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他惊喜地发现,娜娜似乎对自己的爬行技巧很感兴趣!
他找到了知音!
毕竟以往其他人都不怎么喜欢和他交流武道,包括五班也是如此。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同类,付云海自然心情极好。
他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为娜娜演示着自己的各种爬行之术。
他爬一下,娜娜就跟着模仿一下。
从最基础的蜈蚣游走,到高难度的壁虎滑步。
付云海反而像一个最耐心,最热情的老师,而娜娜,则是一个学习能力恐怖到匪夷所思的学生。
她的模仿,从一开始的笨拙生涩,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标准,越来越流畅。
到后来,她甚至不再是单纯的模仿。
在模仿付云海的动作时,她会下意识地,融入自己那套不规则的,毫无逻辑可的移动技巧。
她的身体,会在爬行中,以某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突然扭曲,让她以一种更省力,更迅捷的方式,完成同样的动作。
付云海看得是如痴如醉,双眼放光。
这简直就是爬行界的天才啊!
我自己学起来都没那么快啊!
突然!
就在娜娜一次模仿付云海的螳螂扑击时,身体仿佛是本能被彻底激发!
咻!
没有任何征兆!
她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了一道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残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天花板上!
快!
快到连付云海都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已经换了位置!
付云海顿时激动--≈gt;≈gt;万分。
“娜娜,你这个到底怎么做到的?”
“也教我一下啊!”
娜娜的神志依旧不清,她听不懂付云海的呐喊。
但在她的感知中,眼前这个奇怪的同类,正在用一种她能理解的方式,与她交流。
那就是……爬。
面对付云海不懈的爬行请求,娜娜那双空洞的眼眸,似乎闪过了一丝微光。
咻!
她再一次,从天花板上消失,出现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无意识地,为付云海演示着那套诞生于疯狂与绝望中的,独属于她的神技。
付云海见状,欣喜若狂。
他立刻开始疯狂地学习,凭借着自己对爬行的独特理解,去解构,去模仿。
砰!
他学着娜娜的样子,试图扭曲身体发力,依旧把自己拧成了一团,一头撞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
但乐此不疲!
“再来!”
砰!
这一次,他用力过猛,脚把自己给绊倒了。
“再来!”
付云海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眼睛,却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