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朱允熥的脸罕见的带着几分疲惫。
“事办完了?”
见李景隆进来,朱允熥点点身边的凳子,“陪朕一块儿用膳吧!”
话音落下,王八耻带着宫人,将膳食摆上。如果说朱允熥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么在饮食之事上并不是那么奢靡这一点,勉强算得上。
君臣二人面前只有一个羊肉锅子,一笼银丝花卷,两碟素菜。
“今日朕也算看出来了!”
朱允熥拦住要动手的李景隆,自已动手给自已盛了一碗羊肉汤,小口的喝着,“关键时刻,还得是你!”说着,他冷笑道,“那些文官谁都用不上!吴氏他们逼宫的时侯,你看他们吓的,一个个呆若木鸡,连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
李景隆夹了一个小花卷,“诸王如何处置?”
“哎!”
朱允熥忽然揉着自已的太阳穴,想来在奉天殿上那一出覆手为雨,也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除了燕王之外,一概贬为庶人,禁闭中都凤阳!”
这个答案,让李景隆顿感意外。但稍微一琢磨,也知道眼前这个暴君终究还是知道怕了!
奉天殿闹了那么一出,皇太后都自杀了,这时侯若是把诸王都杀了,那朱允熥可真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哪怕他再不在乎名声颜面,也不得不暂时收起杀心。
“那”
李景隆又问,“皇太后呢?”
朱允熥筷子一顿,“以太后之礼安葬了命礼部,工部,光禄寺,在父亲陵寝边上给她单独建陵!”
说着,他忽然扔了筷子,“半点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他不是没了吃饭的心思,他是有点慌!”
李景隆观察着朱允熥的神色,心中暗道,“因为慌,所以现在有点乱!这种乱并不是没有能力应对的慌乱,而是有能力,却因为负面影响太大,暂时难以掌控全局,对所有人都产生怀疑的慌乱!”
突然,就听朱允熥开口,“你是信朕的是吧?”
李景隆忙起身,“您是皇上,是臣的皇上!”
朱允熥目光一顿,而后记意的点头。
“你很好,不像有些人,凡事都留着那么一手!”
朱允熥看着李景隆的眼睛,忽转身,在身后的御案之上拿起一张信笺,啪的一声,用力的摔在李景隆的面前,“自已看!”
瞬间,李景隆毛骨悚然。
信笺之上,赫然是数行用鲜血写成的字迹。再一看他噌的起身,跪地道,“臣不敢看!”
这是一道,以大明皇太后的名义,发出的血诏。
“吴氏那贱人!”
朱允熥冷哼,“竟通过郭英那贼,暗中给梅殷送了所谓的血诏,希望今日逼宫的时侯,梅殷能带兵进宫!”
李景隆心里咯噔一下!
“梅殷也”就听朱允熥继续咬牙道,“哼哼,也是蛇鼠两端!”说着,他再冷笑道,“借着血诏不第一时间给朕,而是吴氏自裁之后,才把这血诏拿出来。”
“梅殷胆小如鼠,老朱看错人了!郭英和吴氏也看错人了!”
李景隆闻,心中暗笑。
这封血诏,梅殷不敢第一时间拿出来。可出了事之后,又怕皇帝深究之下,这件事招来杀身之祸,所以现在拿出来算作弥补。殊不知,这位皇帝最憎恨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行径。
“朕想,这样的血诏,肯定不止一份!”
陡然,李景隆的神经紧绷起来。
“所以,你必须马上尽快的接手京师大营!”
闻,李景隆错愕的抬头,“京师大营不是有开国公”
“朕的舅舅朕自然是信得过的!”
朱允熥正色道,“但朕的舅舅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