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财亦步亦趋的跟在庞雨身边,继续向他汇报,“照大人的意思,步火营一切都要便宜……不是便宜,是以够用为准,能从简的就从简,只要能走路能扛枪,耳聪目明手指灵活就行,兵源一下就多了,月饷就降得下来,给的新兵五钱正兵一两。”吴达财偷眼看看庞雨的表情,“应征的还是不缺,正兵这一两还可以再议,看大人意思。”庞雨点点头,“稍有点多,暂且先给一两吧。”吴达财松一口气又道,“甲仗器械方面,所有兵不发甲胄,就给一套军服,鞋子发不发都成,布帽一个要给,油衣一具,水壶一个要给。再来是自生火铳及仗具,火铳一杆七两五钱,腰刀按不同价要一两到三两,三两的腰刀刃口要用苏钢点钢,下官想着都是用火铳杀敌,腰刀用处不多就配一两的,核算下来器械十两足够,还有吃饭钱粮,不操练兵刃就不费力,可以少吃点,暂算一年每兵五两,操练火药弹丸不用五两,除了甲仗外,一年最多二十两上下,不值重步兵一件铁甲。”“你还没算营房这样的基础设施,还有管理费用,不过也节省了许多。本官之前说要节约
成本,不是要苛待兵将,有些钱不能省。”庞雨转头对吴达财道,“斗笠可以配一个的,把它做大一点,下雨天可以遮雨,以免装填的时候打湿了火药,运气好还能挡箭,鞋子嘛也配上,行军的路程会多些,还是要善待步火营将士。”“大人体恤将士,下官感佩,立刻给所有将士配上斗笠,用篾条的轻便,还能防箭。”庞雨摆摆手,“不是说刻意要少给饷银,本官巴不得每兵都给十两月饷,但中国东西南北都是几千里,咱们又要打鞑子又要打流寇,兵少了是不成的,多了又养不起,就说火器兵不耗体力,你先试着操练,看看到底需要什么兵员,给多少月饷,行军打仗做成操典,对我们安庆营十分要紧。”“小人明白,大人特意交代各种兵员都要招来一试,属下招募了青皮、船夫、僧道、匠人、牙行、流民等等十余种,也有按以前般招募的农夫、纤夫、船工之类,看看哪些能操练成军。”庞雨点点头,“你让新募兵将集合,本官先查看一番。”吴达财立刻过去吩咐武学的属下,很快就有人往营房跑去,还有去将台准备敲鼓。身边的庞丁过来对庞雨低声道,“大人,听说石牌这里招募的很多都是流民,里面青皮喇唬恐怕不少。”“什么兵员都不相干,只看吴达财练出来的兵是否符合成本,算银子就行了。”庞雨伸出一根指头,“铁甲兵打仗可靠,但每年月饷、武器、备用武器、弓箭、饭食就多,行军要单独配属车架和民夫,这还没算铁甲,配属炮兵、骑兵、辎重之后,平均成本在一百两左右,若是养三千重步兵,至少三十万两,两年就是六十万,打仗都是短兵相接,死伤抚恤是按月饷比例给的,以后长期支出,然后又要训练新的铁甲兵,总算起来,一个重步兵入营后三年,我至少需要花费四百两。”庞丁呆了片刻道,“四百两恐怕要的。”“火器兵含器械才二十五两,不算器械一年二十两,配属炮兵、骑兵、辎重,加上管理成本,但是不挑兵源,这次招募的大半都是单身,抚恤也就很低,平均一下大概是重步兵成本的两成。”“可他们打仗也不厉害。”“单个或许不厉害,看起来也没有重步兵那么可靠,但他们的武器能打死任何敌人,便单论便宜也是一种厉害,若是打鞑子的甲兵,五个换一个我也不亏。按这个成本,我一年可以轻松养起十万兵,多说点二十万兵,卖力三十万,拼命四十万也可以。”庞丁在自己腿上揪了一把,才能接受四十万的数字。庞雨拍拍庞丁肩膀,“我只需要他们开一枪,就是四十万枪,开两枪八十万枪,开三枪一百多万,打中八万枪,鞑子那点人就杀光了,我们就不亏,打中二十万枪,天下就太平了,这般算起来还是便宜。”庞丁咽了一口唾沫,皱着眉在心中计算,此时营门方向一阵蹄声,后方的卫兵都转头去看,武学也是按营区管理,只有塘马才能骑马,而且必须是带急信的时候。那塘马背着背旗,匆匆来到庞雨跟前,送上一份密封的信件,庞雨打开快速浏览,这是在安庆衙署已经解密过的,他很快看完后递给庞丁。“八贼、左金王、革里眼、马守应数股合营,在随州伏击官军,左良玉大败,湖广抚标营折损过半,湖广地方沸腾,皇上近来暴躁易怒,熊文灿和方孔菘峙掠新榉沉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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