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摘头盔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我知道……”她突然说,语气格外平静,“我知道你父亲在哪,科里翁。”
“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某种硬物精准地借着头盔面甲之间那一道狭窄的缝隙,顺利地刺进了他的脖子。
那熟悉的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与那一天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次,带来的痛苦却仿佛被麻痹了一般,显得迟缓而遥远。那一秒,他笑了。
他扯掉头盔,拍开她的手,那块她不知何时从石壁上抠下来的石锥掉在地上。他一只手按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然后再次将梅尔抵在墙上。
温热的血液从他喉咙里涌出,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淌。
“梅尔。”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混杂着血液流淌的、粘腻的“咕嘟”声,显得异常可怖。
“父亲说的对,你确实很可怜。”
他凑得极近,眼眶里黑色的河流吞食着他的金瞳,倒映着她沾满泪水、神情冷漠的脸。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推开那些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毁掉你害怕的,所以最终……”
“你什么都没有。”
“梅尔,你什么都没有。”
她冷哼一声,咒骂还未出口,嘴巴刚开了一条缝,他就压了上来。
浓郁的、带着铁锈味的血,疯狂地涌进梅尔的口腔,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翻江倒海般的反胃。
她想咬死他,但她的牙齿被他覆盖着钢铁的指节撑开,根本无法合拢。
发泄的,忍无可忍的,疯狂的动作,纯粹是在倾泻些什么,像是在把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从口腔灌到她身体里。
他很快退了出来,血依旧留个不停。
“没事,”他努力咽下一口又一口鲜血,试图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能让梅尔听清,语气里带着一丝来自遥远的、来自过去的温度,“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怪你。”
“他也不会怪你的,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