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以放在肚子里猜测权衡,但绝不能也不该直接摆到台面上来问。
这关乎体面,更关乎彼此之间那层脆弱的信任和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赵山河此刻却显得有些“无所顾忌”,或者说他是故意要打破这种默契。
他竟然直接当着姚老爷子的面,问出了这个极其敏感、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质问意味的问题。
这让姚老爷子如何回答?
承认?
那等于自承其罪,表明他姚家确实与敌对势力有过接触,无论结果如何,这都会在周云锦那边留下一个猜疑的种子。
否认?
在赵山河如此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在这刚刚进行完一番深入骨髓的交谈之后,苍白的否认反而更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
姚老爷子显然也没料到赵山河在临走了的时候,会突然杀个回马枪,问出这么个尖锐到极点的问题。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那最后一丝平和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凛然和不悦。
只见姚老爷子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紧紧盯着赵山河,发出声重重的冷哼,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道:“赵山河,你有些太放肆了,这里是姚家,我今天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
姚老爷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都没跟你计较上次你打我儿子姚远兴的旧怨,也没追究你今天在我姚家地盘上当众动手、打伤我姚家子弟的狂妄行为,已经是给足了你和周云锦面子。
你小子倒好,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竟然敢直接质问起我来了?
真当我姚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赵山河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姚老爷子今天确实已经对他格外宽容了,否则以姚家的势力和老爷子的脾气,绝对不会让他如此撒野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可不敢真的把这位深不可测的老爷子给惹毛了,那对他、对裴云舒、对周姨的大局都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赵山河立刻放低了姿态,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连忙解释道:“老爷子您千万别生气,我绝对没有质问或者怀疑您的意思,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纯属我个人好奇。”
他巧妙地给自己的问题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着那宋南望既然能去找徐家,能把徐正则给说服了,那他肯定也不会放过其他三大家族啊。说不定他也派人接触过苏家,接触过沈家,当然也可能来找过您,我这纯粹是出于对敌人行动模式的推测,老爷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山河这番话,可谓是以退为进,给自己留足了回旋的空间。
他看似在解释,实则那潜台词仿佛在说:老爷子,您如果心里坦荡,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的呢?大大方方说一句“没有”,不就行了?
然而,姚老爷子是何等人物?
他吃过的盐比赵山河吃过的米还多,岂会被这种小把戏拿住?
面对赵山河这看似退让、实则将了一军的问法,姚老爷子非但没有顺着他的意思给出一个明确的“是”或“否”,反而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戳破了赵山河那点小心思。
他嘴角勾起抹带着嘲讽的冷笑,没好气地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宋南望确实找过我,那你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继续追问,我们具体聊了些什么?他给了我什么条件?我又是怎么回应的?”
赵山河没想到姚老爷子会如此直接,他愣了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和沉稳说道:“老爷子,那不会。我赵山河虽然年轻,但还不至于那么不懂规矩。您和谁见过面、聊过什么,那是您的自由和隐私,我绝不会多问一句。”
他目光清澈地看着姚老爷子,继续说道:“我更相信一句话,叫做‘听其,观其行’。嘴上说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没办法掩饰的。所以,我更愿意看老爷子您接下来,会怎么做。”
姚老爷子看着赵山河这副油盐不进、又自有章法的样子,只觉得跟这个心思剔透、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说话太费心神。
他懒得再跟赵山河多费唇舌,直接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般,不耐烦地骂道:“行了,在我还没有生气之前,赶紧给我滚蛋。”
赵山河知道,这已经是姚老爷子忍耐的极限了。
他要是再不知趣地待下去,或者继续追问,恐怕真要把这尊大佛给惹怒了。
到时候,别说找姚远兴了,他自己能不能安然走出姚家大门都成问题。
“好嘞,好嘞!”赵山河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老爷子您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