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着。
阿薇和闻嬷嬷都不出声催她。
良久,陆念红着眼睛把盖子盖上。
阿薇递了块干净帕子给她。
陆念接过去,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把瓷罐擦拭了一遍,用红绸包好。
她包得很有耐心,打了个极其漂亮又端正的结,最后将它放进了坑里,又一捧土、一捧土地,把它掩埋起来。
阿薇,我们娘俩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睡树下,我睡后头那屋子里。
这金桂树不错吧老树了,年纪比我们加一块都大,你妹妹说,开花时又香又好看。
可一年里还有好些时日不开花,我回头让人在院子里摆上花盆,月月照着时令来。
你想要什么,就托梦跟娘说。
你要是、要是想重新做人,走之前也跟娘说一声。
……
陆念絮絮叨叨地,声音很轻。
阿薇和闻嬷嬷能听见,互相一看,皆是眼眶通红。
陆念反倒是没有掉眼泪,覆好了土,又立了一块小小的碑。
这碑也是她亲手刻的。
陆念那手字学的是她母亲白氏,只可惜才华不在这上头,幼时也没有真正苦练过,得了三分形、没得一点骨。
写得一般,刻起来愈加磕磕绊绊,但她不介意,想来余如薇更不会介意。
等这些都做得了,陆念洗干净了手,蹲在碑前吃了一块龙眼酥。
酥皮脆得很,碎末掉落,散在那块新土上。
广客来的生意完全交给了翁娘子,陆念也从观花胡同搬到了新宅。
晓得她这头人手不足,除了银票之外,桑氏还送来了八个身强体壮的嬷嬷。
都是能干的,算我借你的,等大姑姐这儿有了能顶事的人,再还我也不迟。
陆念没有跟桑氏客气。
十一月下旬,京城落了第一场大雪。
周沅那里有一家善堂的几个孩子染了风寒,咳嗽不停,怕过病气给其他人、想单独分出来住一屋子又实在住不开,与陆念商量后,便先都送了过来。
陆念的这家善堂,也算是开张了。
除此之外,她又接济了附近胡同里几家困难的,分了些柴火与粮食。
这里的生活与广客来的热闹截然不同,但陆念适应得很好。
阿薇也陪着她,白日忙前忙后的,夜里,母女坐下来一道用饭。
我觉得挺好。陆念道。
阿薇听她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没有明白。
郡王爷大抵觉得不好,陆念又道,你不在广客来,他连个饭搭子的活计都丢了。
闻,阿薇笑出了声,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以往若是不得空,元敬会到铺子里来取,但这儿离镇抚司实在太远了。
一个内城,一个外城。
就算元敬愿意跑着一趟,大冷的天,哪怕包裹严实,等食盒送到沈临毓手上时,里头的吃食也凉透了。
陆念喝着热腾腾的饮子,又道:我是真佩服他,说不催就不催,说不急好像也真不急,原本我以为他是每天都到广客来露个面才端得住,现在一看,见不着了也没见他就火急火燎的。
您这话不对,阿薇眨了眨眼睛,您都没瞧见他,哪里能看到他是急了还是不急。
这倒是,陆念嘀咕着,又上下打量阿薇,反正我没看出来你急。
阿薇笑着问:我该急吗
不该。
阿薇被逗笑了,笑过后,支着腮帮子道:我只是没全想明白……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