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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总有散开时(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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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外星人——宋律在她的证词里表示,同律娜塔阿兹是出于她自身的意愿,没有任何人强迫她。但奎斯在她的船长日志中坦白是他胁迫宋律进行了同律。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人出于某种原因在说谎。”

坐在沉默的嫌疑犯对面,贝里斯医疗官复杂精致的谐音暗中压迫着新星期的塔克里人那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鉴于目前奎斯处于重伤昏迷状态我们无法求证,然而根据当下所有的情况分析,我们高度怀疑是奎斯·塔克提斯滥用自己身为船长的权威,以及与他本人与那个外星人的友好关系,威逼劝诱对方使用了同律。”

“我知道你对开拓号的船长和奎斯·塔克提斯的关系有所顾忌而畏惧作证,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来自并直接隶属于贝里斯联合政府。只要有你的证词,我就会启用贝里斯的证人保护计划,我向你保证,你不会被任何一个塔克里人威胁到分毫。”

塔赞盯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审讯室刻意调低的供暖和薄薄的遮盖手套让他爪尖冰冷,仿佛回到了当时失去最后供暖的梭巡者号。

在那里,他和娜塔阿兹一起缩在一床保温毯下,几乎要被冻得失去意识。而在那时向他们伸出援手,给他们抛出救命稻草的,是被他们数次背叛利用的宋律。

他记得自己和娜塔阿兹是如何在得到允许后冲进被她体温烘暖的被窝、不顾她的细微尖叫和奎斯意识模糊的咕哝,硬是将已经冻得如冰块一般的手爪挤入宋律与她怀里的奎斯之间,在她的保暖服下疯狂掠夺着她的温度的。

他也记得自己是如何借喂食为由,将外星人咬不动的冷冻压缩饼渡入她的嘴中,却期待着自己的尖舌可以多从她湿热的口腔里获取更多的体温的。

塔赞以为自己当时拒绝沃依德选择留下时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可在外星人的仁慈下,他还是输给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

因为他的一己私欲,一切都已经错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为了他的欲望而死,一切都像被卷入黑洞一样分崩离析,那么至少现在,他应该承担起责任——

“不,不是奎斯,是我,是我胁迫她同律的,是我利用了她的友善和恐惧,我告诉她如果不这么做就会开枪打死她和沃依德,我很抱歉。宋律只是在包庇我,不是在包庇奎斯。”上下声骨哀哀地鸣叫着,几乎要把低垂的额骨压在桌面上的塔赞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卑微的姿势恳求着对面的贝里斯医疗官,“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但是求求你,求求你,娜塔是无辜的。求求你……!”

莫伊娜僵硬而紧绷的触肢演奏出来的谐音已经不再柔和,压得对面的塔克里人愈发颤抖,然而为了取证,她只能强压怒火在内线里费佐的指示下继续道:“我保证会尽我所能。那么首先告诉我,达蒂安怎么了?”

“她在军变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帮助奎斯和宋律逃离,在沃依德那里受了重伤,所以在逃脱中途就掉队了。”塔赞垂头丧气地说,“等我们半途追上她时,她用了一种奇怪的奏旋。沃依德说有些不对劲,就让无人机的投影先过去看看,然后……她就爆炸了。”

“爆炸了?”

贝里斯人昂起的尾音中有太多怀疑,塔赞不得不解释:“是真的!我们都亲眼看到的!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杀她,沃依德说的话也只是劝降,但是她真的就这么——卡砰!如果没有无人机投影,我们直接去接近她,肯定都被她炸死了。”

莫伊娜没有接话,只是等着来自费佐的判断。

“他大概没说谎,达蒂安确实会威克提姆族的特殊奏旋。继续确认其它事。”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着塔赞的塔克里将军没有太怀疑这个精神防线明显已经完全崩溃的新星期塔克里男性还会说什么谎,但身边外星人压抑的抽咽却着实让他有些分心。

“眼泪不是坏事。它可以排出体内多余的盐分,大幅缓解精神压力。战场上能哭出来的人,存活率反而更高。而且相较无法哭出来的士兵来说,被心理方面的疾病困扰的概率和程度也小得多。”单手从制服内袋里拿出自己的红色小手帕递给努力忍着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吸着鼻子以免鼻涕一起流下来的宋律,费佐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单向玻璃,不给这个明显羞耻于自己的哭泣、极力掩饰的外星人带来更多压力,“但是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判断,无论是你的眼泪,还是别人的。”

忙着擤鼻涕的宋律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发音太过不标准又没有植入脑干的系统作为辅助,以至于临时翻译器都只翻译出了一堆乱音。费佐也就当她听进去了,转而接通问完所有问题准备离开的莫伊娜的内线通讯:“等一下,莫伊娜医疗官。我需要你再问一个问题——”

“宋律脖子上的限制项圈是你解除的吗?”站在门口的莫伊娜想要尽早离开这些残忍的塔克里人,然而来自自己船长的命令却令她不得不站住脚向后面不断哀求着她帮帮娜塔阿兹的塔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塔赞一愣,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不是我。当时没有合适的工具,飞船系统又已经因为缺乏能源下线了,我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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