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下意识松手,又改换姿势成握住你的手指,力道放轻后,颤抖则显得更为明显了。
不同于泄露心绪的动作,他的声音很稳:“可不可以不要分手。如果你讨厌,我会和宫侑说清楚,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但你摇了摇头:“宫治,我想分手不需要得到你的许可。”
这个座位靠窗,言谈间能听见运动社团少年们热闹的欢呼,宫治却觉得自己所有感官同时陷入了空白,仿佛冬日一片白皑里落得雪盲的狐狸,浑身失去所有力气,怔怔然地注视着你。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我想回家了。”
你挣开他的手,很快就收纳好桌面上的文具,宫治再听见你的声音已经是从上方传来,你提着书包向他道别:“再见,宫治。”
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他听懂了你没说出口的潜台词,明天再见,彼此就毫无瓜葛。
所以不能让你走。
宫治抓住你的手腕,缓缓站起身,深灰色的眼瞳暗成近似长夜的浓墨。他不顾你皱起的眉头强硬的将你抱进怀里,想再说点什么,喉腔里只滚出兽类一般浑碎而急促的气声,像是哀求。
你抬起手掌按在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上,却是一个推拒的动作。
坚硬的手臂形成囚笼,他弓下身,将脑袋和滚烫的鼻息一起埋在你颈间:“我不想分手。”
你微微别过脸,避过了他泛红的眼眶,不发一言。这个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
忽然,敞开的前门被敲响,紧接着是颇为懒散的一声长音:“无意打扰两位——”
紧接着他用力一推,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猛烈一响,令宫治顷刻间直起腰身,与半路杀出的家伙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宛如温吞的翠色湿沼,乍看平静,却是绿地中最不易察觉而危机四伏的陷阱。
角名伦太郎抬手卡住摇摆的门,微微移开眼,看向被宫治圈在怀中的你:“但是学长让我来逮捕某个逃训的家伙,这对双胞胎兄弟丢了哪个另一个都会哭,所以能把他移交给我吗?。”
“……”你侧过脸,轻轻笑出了声。
这一次你成功推开了宫治,又主动抬手圈住他的腰,轻轻抱了一下。
“最后的拥抱。再见了,宫治。”
宫治接过很多球,它们都比这个拥抱要狠厉迅捷,来得刁钻。可是就这么缓慢的一个拥抱,动作的破绽那么多,宫治却没能留住你。他眼睁睁看着翩然的裙摆转瞬离开,而你没有回过头。
那一刻宫治在想的竟然是,只要宫侑和他一起,两个人就没有接不住的球。
角名伦太郎走到宫治身边,手背打在他身前:“太难看了。”
宫治以为他在说自己的表情,却看见角名伦太郎收回同样凝望着你背影视线,慵懒的眉眼拉出一道锋利的笑。
被甩了还去纠缠女生,太难看了。
暴起的青筋从手背蜿蜒上手臂,宫治径直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冷漠而死寂。
角名伦太郎眼皮都没眨一下,只说:“该去训练了。”
角名伦太郎是除当事人外第一个得知你分手的人,因为时隔两个多月,你终于再次回复了他的le消息。
都快变成文件传输助手的账号突然跳出一个小红点,他控制不住手发了个问号过去。
然后这天算是聊死了——当然不可能。这两个月他吃够了自言自语的苦,就算是在教室里眼看着你和宫治一天天变得亲密,他也一直没有取消对话框的置顶,无非是气急了梗着脖子也不再给你发消息。
哈哈,毫无杀伤力的手段,毕竟你说过要给他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等会儿,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免打扰?
他眉头拧成八字,噼里啪啦一串字打出来还没发送,对话框刷出了新消息。
好消息,你给他解除了免打扰。
坏消息,你把这两个月来的聊天记录都翻了个遍。
其实你把聊天记录拉到顶只是想看看两个人最后一次对话的内容。毕竟这段时间你是真的给角名伦太郎设置了消息不提醒,也是真的没有再点进过跟他的对话框,哪想这家伙会把le当戏台一个人叽里呱啦了这么久独角戏。
你:【角名伦你别太爱。】
他:【…………】
他:【………………】
他:【怎么突然理我了,不是说忙着谈恋爱没空养鱼吗?】
你:【分手啦。】
他:【?】
一通电话弹出来,你手一恍惚差点接起来,好在及时看清来电人是今天新鲜分手的前男友宫治。
拒听后,角名伦太郎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你还真忙啊。”
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点懒散腔调,他喜欢拖着嗓子讲话,于是本就好听的声线多了几分粘稠的性感,很容易联想到那张略带刻薄的脸。
“干嘛一上来就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