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马匪,华山弟子斗不赢吗?把面子撂在这,能看吗?”
伍裘衫望向后方,那四十名匪徒显然武功低下,交战不过片刻,已有死伤,前方虽是混战,估摸着只要重整队伍,未必不能取胜,于是提枪道:“公子,你须前进,方能提振士气!”
严旭亭点点头,擎刀高喊道:“众人随我冲杀!”说罢当先冲出,伍裘衫随后掩护。少主当先杀敌,华山将士都是精神一振。伍裘衫正挑下一人,忽地想到:“他们在高处有埋伏,难道就只有方才跳下的这些人?”
这一转念,他猛一抬头,果然见着左侧高处站着一排二十余人,背着光,看不清面貌。伍裘衫心中一惊,只见当中一人猛然跃起,刀光如泼墨山水中的一道黑瀑,对着他当头落下。
伍裘衫横枪急挡,“锵”的一声,震得他手臂发麻,几乎失手落枪,不由得大惊失色,万料不到马匪中竟有如此绝顶高手。那人也感意外,喊了一声:“好!”提刀跃起。伍裘衫正要格挡,这一刀却不是斩向他,而是斩向马头,只一刀便将马头从中剖开,斜斜砍下一大半来。此时伍裘衫才看清这名使刀高手,只见他顶着一颗光头,手上拿把黑色的刀,不正是……
严旭亭早认出这人,失声喊道:“彭小丐!”
彭小丐方才鼓足全力一刀,本以为可以立斩敌将,没想竟被接下,且兵器竟然不失,知道是名高手,立即斩下马头,逼他下马应战。伍裘衫马头被斩,纵身跃起,半空中一个回马枪,如毒蛇吐信,刺向彭小丐。彭小丐挥刀挡下,猱身逼近,周围华山弟子纷纷涌上,又怎拦得住这头出闸猛虎?不过枉送性命罢了。旋即与伍裘衫接上招。
那边李子修正战得兴起,他武功极高,接二连三杀了不少匪徒,正要开出一条血路来,忽觉上方人影晃动,一人自高处向他扑来。左侧高地不过一丈来高,他骑在马上,相距甚近,这一扑就将他扑倒在地。李子修着地滚开,那人一拳打来,李子修连忙招架,只觉拳重力沉,见是一名中年壮汉,竟不使兵刃。他枪上造诣极高,银枪扫动,不让那人逼近,忽又听一人暴怒喊道:“畜生!我认得你!”
李子修见一刀砍来,势头猛恶,连忙格挡,这才见到一双红灿灿的眼睛,不就是在江西遇上的那个灭门种杨衍?
先前扑倒李子修那人正是老癞皮,两人联手攻上,李子修长枪守得严密。以他武功,这两人联手也未必取得下他,然而杨衍攻势凶猛若狂,彷佛每刀都要跟他拼命似的,这气势逼得他心惊。
这时,忽又见一人持剑向他攻来,正是饶长生。这二十余人都是饶刀山寨与沙鬼当中功夫较顶尖的,当下又把华山弟子截成三段,首尾不能相连,士气全失,原本实力占优,反被杀得溃不成军。
伍裘衫与彭小丐缠斗十数招,那刀光翻翻滚滚,宛如一团团黑云往自己身上罩来,彭小丐刀法精奇奥妙,忽快忽慢,时重时轻,有时他横枪遮拦,使尽全力,却只似撞着一团棉絮。还带着自己身形一跌。有时又震的他手臂发麻。险险拿捏不住。他心下惊骇,这不及眨眼的快慢刀中,怎还能有这许多讲究?只能稳住心神,专心防守。管他露出什么破绽,只是不理。
严旭亭见伍裘衫只守不攻,也才勉强支持,兀自不住败退,更是心惊,抬头望去,见高处还站着一名俊秀青年,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那青年似在对他笑?他不确定。但他看着这名青年,一时竟愣住了。
几名华山弟子见伍裘衫危急,寻隙偷袭彭小丐,彭小丐抽刀回砍,三两刀刚杀了对手。又有七八名弟子抢上包围。彭小丐如虎入羊群。左冲右突,顷刻间又杀了三名弟子。伍裘衫得了空,一个打滚,退到严旭亭身边,低声道:“公子快逃!”随即上前拦住彭小丐。
彭小丐喝道:“明兄弟,动手!”
严旭亭这才惊觉,只见那高处的俊秀青年猛地跃起,轻飘飘如风送飞絮,向着自己扑来。半空中一条银练扫下,严旭亭大惊,挥刀格挡。明不详手一挥,那寒光刺向严旭亭小腿,严旭亭拨马闪避。
身为华山三子,严旭亭武功不差,虽比不上二哥,却也胜过善文不善武的大哥不少,比起成名的李子修只逊了半筹。但面对这俊秀少年的奇形兵器,他却躲得手忙脚乱,危急间,他念头电转,趁着闪避翻身下马,正要抽身退开,那道银光忽地转了个弯,向他扑来,连忙格挡。
俊秀少年负着一只手,只以单手甩动手中兵器,步步进逼,姿态甚是悠闲。严旭亭见他年纪与自己相若,武功却高得不可思议,仅以单手便逼得自己施展不得,更是惊骇莫名,忙喊道:“救命!救命!”
他是掌门公子,若有意外,在场人只怕都要死。周围本就有不少弟子护卫,连忙抢上援救。明不详不杀人,所以负责擒抓严旭亭,他把一道银光甩得如飞萤环绕,唰唰两下,几名弟子腿脚受创,全都跪倒在地。
得了这个空隙,严旭亭连滚带爬,慌忙逃走,同时高声喊道:“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