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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史记(出版书) 第1o节(3 / 7)

系最密切。看起来,在东亚人群西进的同时,古印度文明圈的人群也在北进,有少量人群进入了今新疆南部。

整体上看,在汉朝之前,亚洲东部人群的西进是比较零散的,并不像之前欧亚大陆西部人群那样一拨一拨地东进那般汹涌澎湃。自汉朝开始,东亚大帝国羽翼丰满了,亚洲东部人群西进的规模越来越大,整个西域地区各人群的基因型变得越来越纷繁复杂。

比如楼兰古国,位于今新疆若羌县北部,是汉朝人从中原地区西出阳关后遇到的第一个上规模的西域政权。在当时人的眼中,出了玉门关、阳关,就跨出了汉地文明圈的范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进入了异域。从族群上说,楼兰古国在最初立国之时,楼兰人可能确实与汉地族群有很大不同。从地理上说,楼兰人活跃在罗布泊一带,前面谈到的“小河公主”的族群也在罗布泊附近生活,因此也有人把小河墓地人群称呼为古楼兰人。但是,小河墓地人群生活在距今4000—3500年前,是否与后来的楼兰古国族群有亲缘关系,很难判断。

楼兰国名最早见于历史,是在西汉时期匈奴冒顿单于给汉文帝写的一封信中。在信中,冒顿说自己派右贤王向西攻破月氏,斩杀了降兵,并平定了包括楼兰、乌孙在内的二十六国,使其都归顺匈奴,所有引弓之民都合并为一家。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楼兰原本是受月氏羽翼庇护的,在月氏被匈奴击败后,又向匈奴称臣。汉文帝时期,距今2100多年前,这个时期的楼兰古国与“小河公主”的时代相隔了1500年上下。

不过,从楼兰古国原本臣服于月氏的史实分析,在匈奴攻破月氏之前,亚洲东部人群向西渗透的频率应该很低,因此楼兰古国最初的族群也许以欧亚大陆西部人群基因型为主。但是,随着匈奴赶跑了月氏,控制西域各国,匈奴大联盟的人群想必会向西渗透,或者以通婚的方式,或者以驻军或经商的方式。前文已经谈到,匈奴人中大部分属于欧亚大陆东部基因型,因此他们的基因型应该会掺入楼兰古国人群中。

与匈奴缠斗的汉朝当然不会坐视匈奴控制西域,楼兰古国作为西域的东大门,成为汉朝首先要拉拢和控制的对象。从汉武帝时期开始,汉朝就积极在西域屯田养兵,对抗匈奴。当地一处遗址中曾经出土汉文木简70余枚,上面记录了屯田士兵的来源和生活状态,比如“里公乘史隆家属畜产衣器物籍”。“公乘”代表汉朝的一种爵位,“史隆”是人名,这句话表明,当时去西域屯田的官员是携带家属以及私人生产生活用品的,他们肯定会与当地人并肩劳作和生活,彼此融合是显而易见的。

另据史书记载,西汉的一位贰师将军索励曾经率领酒泉、敦煌的上千士兵前往楼兰屯田,并召集几个西域政权的人马,截断河水以供灌溉之用,结果“大田三年,积粟百万,威服外国”。汉朝调集军民到西域屯田,是控制西域、对抗匈奴的重要手段,这个过程中,中原王朝人群的基因型必然会有很多掺入楼兰古国之中。

除了匈奴和汉朝官方行动带来的亚洲东部人群东进外,原本就活动在西北地区的一些族群,也会在漫长的历史中彼此渗透,比如羌人,既然他们能够与月氏融合形成南山羌,那么他们同样会与楼兰古国的居民融合。考古学家在楼兰发现了一件魏晋时期的汉文书信,内容是一位生活在楼兰的女性羌人思念远方的亲人。这是羌人融入楼兰的直接证据之一。

在汉朝乃至匈奴的卓力经营下,楼兰可谓兵精粮足,到东汉时期,已经改国名为鄯善的楼兰古国在西域东部扩张,“小宛、精绝、戎卢、且末为鄯善所并”。可惜,这差不多算是楼兰古国最后的辉煌了。西域脆弱的自然环境与中原的千里沃野不一样,并不适合大规模地屯田开发。经过汉朝涸泽而渔式的大量用水屯田,楼兰古国的生态环境逐渐退化。

等到东晋的高僧法显前往天竺也就是古印度求法,路过罗布泊时,那里已经是黄沙笼罩的死亡之海。在《佛国记》中,法显写道:“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一度繁荣的楼兰古国已经无影无踪了。最后的楼兰人走向了何方?

汉朝与匈奴的数百年争霸,间接带来了穿过西域的丝绸之路的繁荣,也激发了西域地区的族群大融合。在此之前,商贸往来和族群交流更多的是通过北方的草原带进行的,因为草原带上的交通更为便利。但是,东亚两强的长期对立阻断了通过草原带的商贸和族群交流,逐利的商人、弘法的僧人不得不改道虽然不便但是还算通畅的丝绸之路,沿着天山南北的两条路线、昆仑山北麓的一条路线东西方向旅行。

从一定意义上讲,正是草原之路的阻断激发了丝绸之路的兴盛,同时给西域注入了大量来自东方的族群基因。几千年中,先是欧亚大陆西部族群的持续东进,后是欧亚大陆东部族群的反向西进,伴随着中亚南部和南亚族群的少量北进,共同缔造了新疆—世界人种博物馆的历史美誉。

羌藏携手走高原

秦汉王朝的西进,首当其冲的还不是以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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