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阵仗啊。”
她略微直起腰,让自己能更好地看到那片黑红之色弥漫的远方,
“不愧是中也和魏尔伦。但说回来,是不是有些太暴力了?”
“反正那边已经是提前选好的地方, 动静再大些也无妨。”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边,说是拿着苹果给她削皮,但漫不经心地行动间,少年就将水果刀跃跃欲试般朝手腕比划。
黑羽结衣看不过眼般叹气:
“住手吧,不是说来探病的吗,是不是你对中也说了什么?”
“这样的怀疑也太令我伤心了,”
水果刀终于被用在正途上,就是外表丑了些,太宰治盯着那个坑坑洼洼的成品,再次将刀光对准果篮里的另一个品种:
“我也就是提到过一些没有小姐的干预未来会发生的情况,是小矮子一点就炸,怒气冲冲地说要去讨个说法,仅此而已。”
“…倒也在意想之内。你呢,不去帮忙吗,污浊只有你能控制吧?”
“也不需要到那种地步,说到底,主要还是为那些欧洲来的尊贵老爷们表演的一场艺术秀而已。如果不是森先生要留下魏尔伦,这场秀都没有展现的必要性。”
“要和这种家伙做同僚啊…真令人不爽。”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咂舌。
“小姐实在不希望的话,我去撺掇那个小矮子干掉他?”
“还是算了吧,魏尔伦的实力可是一张王牌。尽管有什么积怨…也不是我们的世界之内了。”
“小姐这么说,是在未来还看到了什么吗?”
看他千方百计试探的样子,黑羽结衣又突然想起那个世界的首领太宰治。她眼神奇异地盯着少年,直把对方看得气势减弱,表情纯良又无辜。
“看到了你。”
她眨眨眼,说道,
“在各种意义来说都变得相当糟糕呢,成年的你。”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嗯哼,收获了我还能活那么久的事实就已经足够糟糕了。”
“被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太宰,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怎么会呢?”
他的眼神干净极了,演技好到少女都想不合时宜地鼓掌。
“这么说,当时我刚刚回来,你也是第一个找到我的…”
黑羽结衣没有理会对方的狡辩,自顾自地思索着之前从来没在意过的蛛丝马迹,
“还有上次,在组织门口——你干什么去?”
“我突然想起小矮子那边确实需要我去一趟,那么,再见了小姐~”
那黑色的背影无端地显出慌乱和急促,她撑着胳膊追逐着那道身影,直到连衣角都完全消失在墙角后,轻声笑了一声。
未来…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只是她忘记问了,到底在那个未来里,更年长的她所说的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到底指的是哪个方面呢?
眼皮还在狂跳。黑羽结衣思考了半响,也没能想起自己遗忘了哪件事。少女舒舒服服地躺下,在那远处轰鸣的爆炸声中逐渐模糊了意识。
好像有什么柔软的,温热的物体放在了她的鼻下。那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让人生不起半分攻击的意图。干部小姐发出了无意识的轻哼,眼前模糊的重影逐渐清晰,最后组合成了黑发碧眼的侦探的形状。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冒火。
黑羽结衣终于想起睡觉前那不妙的预感指的是什么了。她和另外世界线的猫猫交流愉快,甚至都忘记现下他们还在半冷战的事实。
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直到现在,你也没想起来联系我。”
江户川乱步叉着腰,一字一句说着,
“只要我一没有紧紧看着你——”
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害怕。
十年后的那些记忆里的失去、后怕再一次不由分说涌上心头。当港口afia几乎将横滨翻了个遍时,他心神不宁地打了无数个电话,却只得到一次次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万一再发生那样的事呢?在无望的未来他已经差点失去过自己的家人一次了,那样绝望的滋味他不想再体验了。
“呃,对不起?”
黑羽结衣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总之这种时候先滑跪总没问题。
可江户川乱步看到这番态度却越发生气。
“你——”
少年一时气结,
“你个笨蛋!”
糟糕,她现在好想念另一个世界线的侦探…
轻易就看出对方所想的猫睁大了眼睛。
“太过分了,这次真的太过分了结衣!你竟然拿我和其他人比较!”
“但那也是未来的你……?”
“那也不是我!和我完全,完完全全,一点都不一样!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