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得罪了这个班里的大部分同学,一直得罪着付韵,无疑是在和剩下的那部分女生过不去,更何况,付韵在老师面前的话语权是很高的,那么如果她离许俞远一点,能让付韵放过她,那她也认了。
她不勇敢,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胆小鬼。
毕竟,她们打我,骂我,威胁我,造我的谣,但她们对你,却是笑吟吟的,所以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中午,温杳在语文书上写下一句话:“我怎么敢爱月亮,我甚至没有一扇干净的窗户。”
那个中午,少年永远藏住了心事。
原来命运,只给了他们半年的时间。
他们没有好好珍惜那半年的时间,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下午依旧正常上课,没有人发现温杳身上的伤。
就算有,也没有人会说。
放学后,许俞意外走的很迟。
班里最后就剩下魏儒清,许俞和温杳。
明明就隔了几张桌子的距离,他们却没有任何想要去找对方的意思。
下午裴逸流听到许俞的决定,说他终于是想明白了。
可与其说他是想明白了,不如说他是妥协了。
人人都说,十几岁的年龄是最意气风发的年龄。
可很少有人知道,十几岁的年龄,也是最无能为力的年龄。
他也曾意气风发,现在却只剩下了无能为力。
最后是温杳先走了。
新伤添旧伤,她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走起来来也有些摇晃。
走到楼梯口处,那些痛苦的记忆再次如潮水一般涌来。
那天早上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痛,今天中午被一群人殴打的痛。
一次比一次更痛。
温杳浑身上下都冒起了冷汗。
她握着楼梯的扶手,甚至有一种要再次摔下去的感觉。
她中午没有吃饭,早上喝了一碗粥撑到了现在,早已经饿的发晕。
身体又饿又痛,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开始猛烈的抖动了起来。
快要倒下去的那个瞬间,身边有个人扶住了她。
只是那人碰到了她胳膊上的伤,疼的温杳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温诺。
看到是温诺的那一刻,温杳内心无可避免的生出几分失落。
随即是自嘲:“温杳,你到底在期盼着些什么?”
“阿杳,你没事吧?”温诺盯着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我没事。”温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哥,你怎么还没走?”
“本来走了,回来取个书。”温诺现在还有几分庆幸,幸亏他听了严竞的话,回来取数学书了,要不然,温杳今天只怕真的要从这楼梯上摔下去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疼的。”
“很疼吗?”
温杳点了点头。
温诺叹了口气:“走吧,我扶你下去。”
温杳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需要有个人扶一下,要不然,就要摔了。
“好,谢谢哥。”
温杳没回头,所以她不知道许俞就在她后面,一直在。
温诺扶着温杳,两人一路上都很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走到办公楼时,路过了一处花坛。
冬天没有花开,花坛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是这周刚刚落上的积雪。
温杳突然停了下来。
温诺也随着她停了下来,看向她。
“哥,我冷。”温杳的声音突然就带上了几分哭腔:“我好冷。”
“冷?”温诺摸了一下温杳的羽绒服,很厚,现在他自己都不是很冷,温杳是怎么感受到冷的。
可温杳就是站在他面前,哽咽着说“冷”。
“没事没事,哥哥抱一下就不冷了,抱一下就没事了。”温诺不知道温杳到底为什么觉得冷,他只好用小时候那套哄温杳的方法来哄现在的温杳。
小时候温杳一闹脾气,温时远直接不理,温砚和温璃在一边不知所措,这时温诺就会抱住温杳,轻轻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