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她和奚昭野为数不多的拥抱。小崽子犟,安慰地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就连拳头都攥得紧紧的。她一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搓揉着,一手抚着她的背脊。
渐渐的,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那时她还小, 下巴几乎只能搁在她的肩膀上。
现在倒是长大了,几乎快要同她一样高了。
顾棠晚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捏着奚昭野的手腕,将她的发丝从她手指上一点点的剥出来。
“你什么时候进办公室的, 听到了多少。”
奚昭野没有挣扎, 她只是定定地瞧着她的动作。捏着手腕的虎口卡在她的脉搏上,顾棠晚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心脏的剧烈跳动。
“也就刚进去一会, 听到就跑出来了。”
许是刚哭过没多久,她的睫毛依旧湿哒哒地粘在一起,就连眼眶都还是红的。
“这个问题那么重要吗?”顾棠晚狠下心将发丝从她手上抽了出来,后退了几步。
“很重要很重要。顾棠晚,我好难受。”干燥的眼眸又渗出水泽,将瞳孔泡的得水光潋滟。
奚昭野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往下咽,她后退了一步, 想着要不还是算了。
耳畔忽而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她眼前一黑,暖和的手掌拢在她的眼睛上,将她的视觉完完全全屏蔽了。
“没有,昭昭。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吗?”
没有喜欢她,也没有喜欢别人。
掌心被几簇睫毛扫过,痒意从掌心漫开,顺着胳膊往上爬,轻轻挠在心上。
奚昭野被她接回家后,胆子便大了起来。没几日便委屈地说她成日唤她的全名,听上去又凶又生疏,好似她犯了什么错一样。
被她闹腾的烦了,她便说平日跟她刀姐一样唤她小野如何。她还是不情不愿,说这个称呼都烂大街了,她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她想了想,便取了她名字里的第二个字,唤她昭昭。
只是这个亲昵的称呼在得知她对她的感情后,便从来都没有唤过了。
掌心被泪水浸湿了,顾棠晚沉沉瞧着被她捂住了眼睛默不作声的奚昭野,眼睛一眨一闭,漫开一片酸软的疼。
她原以为只要不看她的眼睛,便可以狠下心来将这件事解决了。
昭昭,别哭了。
顾棠晚在心底轻声道。
“顾棠晚,那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吗?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线,轻轻一扯便发颤。细碎的呜咽从齿缝里溢出,又被她咬着唇堵住了。
“我……”
刚想拒绝,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指尖带着明显的颤抖,她死死地揪住了她的衣襟。布料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拒绝她,顾棠晚,求你了。
“昭昭,你先别哭。我跟你讲讲我家的事好不好。”沉默了一会,顾棠晚任由着那只手蹂虐她的衣襟,她牵着她来到草丛旁的椅子上,温声道。
“我没哭。”奚昭野想都没想,便哑声回道。
吸了吸鼻子,她将眼里的湿润人为清除了。
“好好好,你没哭。需要我等你收拾一会,再给你讲故事吗?”顾棠晚无奈勾起一抹笑,她收回湿漉漉的手掌,背对着奚昭野,等她自己整理。
奚昭野伸手抹掉脸颊的湿意,而后挪着屁股凑到她身侧。
顾棠晚对她的事几乎了如指掌,而她对顾棠晚的事几乎一无所知。她只知道顾棠晚家境好,好到什么程度,有多好她都不知道。
她想多了解她一点。之前她从来都不会跟她讲这些的。
“我家里人口还算简单。按照那边的说法,我家里的嫡脉出奇的少。”
“除了太婆、母亲、父亲以外,跟我同龄的就只有一个姐姐。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姐姐,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和寻常的亲姐妹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关系还要更好些。她是我母亲收的关门徒儿。”
“我6岁那年吧,母亲带回来了一个孩子,比我大四岁。她的父亲母亲因为一场事故壮烈牺牲,被她从福利院里领回来的。”
“上香祭祖入族谱,她就是我的姐姐,我母亲的徒儿了,和所有顾家人没什么区别。她一样享有继承权。”
顾棠晚笑了笑,对奚昭野眨了下眼。
“这就是我们顾家的传承。我们顾家向来是女性掌权,因此子嗣不丰,不能像一些家族一样,稍微撒网,便能够开枝散叶。”
“于是,她们便收徒儿,亲自教导,代为亲子,一样能够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不逊于任何一家。”
“我们就是靠着这种师门和血缘交错的传承流传至今的。我的姐姐,她待我母亲为亲母,而我母亲对她跟对我也没有差别。”
“我也很庆幸自己能有一个姐姐,稍微分担一点那位的视线,不至于整天盯着我。哪怕我不想留在顾家,也有她。”
“她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