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回有句话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想嫁给吴非。这件事你虽然干得不地道,但好歹遂了我的心意,我便不同你计较。你若是继续不知好歹,呵呵……”
绿宝话未说尽,却吓得姜橙宝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吞了吞口水。
只听绿宝又说,“妹妹我呢,如今是县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宫里的贵人。贵人手里未娶妻的小王爷小侯爷小将军一抓一大把,哪个不比泰顺伯府显赫?你乖一点,说不定哪天这大好的姻缘就是你的了。”
姜橙宝被绿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行径闹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她小声说:“什么姻缘不姻缘的,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绿宝:“……”
大姐,你上回摸胸的话都说出口了,这会子装什么纯情少女哪?
说话间,姜澈进了碧落斋,“姐妹俩说什么这么高兴呢?”
姜橙宝生怕绿宝说出她干的好事来,连忙应了一句“没说什么”,一溜烟就跑了。
姜澈是特意来看绿宝的。
回京之后,他先是见了圣上,回府之后应酬了来宣旨的陈立,接着被姜老太太拉去说话,然后又同周氏联络了一下夫妻感情,还没顾得上绿宝。
望着这个在济州吃尽苦头的女儿,姜澈百感交集。她离去时还是个千疮百孔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这会子却是鲜活生动,眉宇间同周氏说得一样,郁气散尽。
姜澈轻拍女儿的脑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只汇聚成简单的三个字,“好,好,好!”
他的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4章 刺杀(一)
我有一位念念不忘的意中人,我的夫君也知晓。
大婚夜里,他说哪怕我一辈子都爱着别人,他也无怨无悔。
可婚后某日,突然有消息说我的意中人死了。
我只顾着悲痛,没看到夫君微微扬起了唇角。
沉闷而又迟钝的轰鸣雷声在盛京的天空低低滚动时,凤栖街的公主府内,正在午憩的福雅长公主从噩梦中惊醒。
她梦到了萧池墨,这个惊艳了她整个少女时期的男子,白衣胜雪,于千军万马中,利剑穿心,跪地而亡。
福雅长公主攥紧了身上的锦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鹿竹,我又梦到他了,他……死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她身边的女官熟练地服侍她坐起、净面、喝茶,而后柔声细语地安抚惊慌的长公主,“殿下,梦都是反的,他不会死的。”
福雅并没有被安慰到,出身皇家的她深刻地知道谋反是怎样不可饶恕的大罪。
“驸马呢?驸马回来没有?”她仓皇地向外张望。
她的另一个贴身女官蝉衣隔着珠帘恭声说,“殿下,驸马未归。”
这几日,为着长公主,驸马一直在外头打探消息,从萧池墨起兵、烧杀抢掠、攻占城池到各路援军已至、叛军折损过半,消息一次比一次糟糕,折磨得福雅长公主寝食难安。
福雅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都出去守着吧,驸马一回府就让他过来同本宫说话。”
鹿竹和蝉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廊下,已经有雨哒哒哒地滴落,不一会儿就汇成了细细密密的雨线。
蝉衣想起尚在外头奔波的驸马,低声道,“殿下若肯同驸马爷好好过日子,现在恐怕早就儿女成群了。”
“并非殿下不肯,而是她不能。”鹿竹幽幽叹道。
蝉衣静默不语。
她们两个自小跟在福雅身边,知道公主殿下对那个惊才绝艳的萧池墨怀着怎样浓烈而深厚的爱恋。
所以,即使感动驸马爷全心全意的付出,公主殿下也没有办法逼着自己亲近驸马爷。
阖府上下皆知福雅长公主对福建的萧池墨念念不忘,人人又皆知驸马爷对长公主无怨无悔,不和离不纳妾,便是一辈子无嗣而终也甘之如饴。
“驸马爷……也不一定是无怨无悔……”鹿竹伸手接了落下来的雨滴,在蝉衣惊讶的目光中压低了声音,“外头关于萧池墨的传闻很多,有说他领兵其实是追捕逃妾的,也有说萧家内乱,他一路南行是来投奔他姐姐镇北王妃的……说什么的都有,偏偏驸马爷说给殿下听的,总是最要命的那些……”
蝉衣连忙捂住了鹿竹的嘴巴,“你疯啦?驸马爷的消息来源岂是坊间那些碎嘴的三姑六婆能比的?你吃熊心豹子胆了,敢疑驸马爷?驸马爷对殿下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鹿竹抿了抿嘴,“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驸马又带回了坏消息。
“消息还没有传开,但十有八九是真的……萧池墨在徽州被擒,身受重伤……巡按御史姜澈今早出京正是前往徽州,怕是领了密令……到底是就地处斩还是押解回京就不得而知了……”
福雅一张脸血色顿失,死死抓住驸马的手背,声音嘶哑,“他不能死!”
知道他生活在大周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