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在武康帝面前看起来是沉默的小羔羊,谁能想到他荒乱后宫不过是装作外人看的罢了。
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夜,宋彦一掷千金点名要花魁陪舞,见钱眼开的谢妈妈立刻答应了下来。
一本万利的生意,谢妈妈笑的合不上嘴。
这个谢妈妈还真是无奸不商啊。
颜婉清点头道:“江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江雪思索片刻道:“你回南笙梦盯着,花魁之夜我也会到,我倒想看看太子能办出什么个花了。”
颜婉清明白了江雪的意思说道:“行,我这就回去跟谢妈妈商量。”
江雪摆手道:“不送。”
颜婉清白了江雪一眼:“你这家伙真是除了对你夫人温柔点,其他人都冷冷的。”
江雪一掌拍碎了案桌,桌子七零八落粉碎在地,桌上的烤鸭跟酒都撒了一地。
她紧绷的神经吐出一句话道:“别给我提她!”
颜婉清吐了吐舌头故意气江雪道:“急气攻心是会气血倒流而亡的。”
江雪一挥手,掌风扑来道:“给我出去。”
第70章 不如不见
江雪以为就她自己会难过, 宋绮罗也没好到哪里去。
闭门不出的宋绮罗,对外宣称过于操劳在家静养,接连着几日的早朝都未去。
武康帝派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都一一被宋绮罗婉拒。
她没有病, 她是被江雪的不信任给气到了。
日渐憔悴的宋绮罗照着铜镜中的自己倍感到有心无力。
她还记得她们定情之时奏的那曲《凤囚凰》,宋绮罗端庄的坐在琴案上,纤纤玉手抚起琴弦,琴声悠扬四起响彻整个公主府。
不难听出,琴声中夹杂着一丝哀怨。
秋灵叹道:“许久没有听到公主殿下奏曲了, 不奏则已,一奏惊人。”
风晚无奈道:“公主殿下这次是被驸马爷灼心了吧。”
夜色逐渐暗淡又到了就寝的时辰, 空洞的明月殿只留了宋绮罗一人。
身着寝衣的宋绮罗躺在床榻上, 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 她又做噩梦了。
她又梦到母妃被烧死在寝宫中, 留下她一人独自喊着:“母妃,母妃……”
她从噩梦中一次次醒来, 她习惯性的朝着身旁的江雪寻求安抚。
她的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她忘了, 她们吵架了。
她每次做噩梦惊醒, 江雪就会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突然失去她了,她不习惯了。
江雪, 离家出走已经三天了。
她在她的生活里已经形成了记忆,她仿佛又看到从前有一个身影总是在她的身边叫着她娘子。
她很黏腻又很烦人,每天都在她耳边嗡嗡嗡的。
“娘子, 我回来啦,今天想我没……”
“娘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娘子,你看, 我又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糕点回来啦……”
她的话一句一句回响在她的耳边,如刀割在她的心头。
江雪真的走了,她现在才猛然发现。
宋绮罗形影单只的站在殿前,她还在回忆着跟她的点点滴滴,有哭有笑。
两人的过往皆在她的脑海里像放着倒序曲播放着。
原来她早就悄无声息的爱上她了。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她的心早就属于她了。
宋绮罗单薄的身子娇弱似风好似随时都要倒下,眼角不争气的泪珠滴落下来。
她又强忍着自己性格中的倔强又生生的把泪逼了回去。
她是云川的长乐公主,岂能会为了一个女子流泪。
一生要强的女人,长乐公主。
宋绮罗想起江雪送她的生辰礼物了,她一直锁在梳妆匣里,宋绮罗捏着手里的一柄细致的金叶片。
“咔嚓”一声,她向锁在梳妆匣的金锁一扭,那枚香囊安静的躺在匣子里,似乎沉睡了许久,静待有缘人打开。
她轻轻一扯,香囊袋子一松,呈现出一个俏皮的泥人来。
泥人是照着宋绮罗的模样雕刻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