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局后,大家把从现场里捡回来的“破烂”都陈列在会议桌上,等着顾红星来“检阅”。
顾红星此时已经从海关回来,正在研究着何强的供述。见大家都回来了,他便也来到会议室,逐一查看大家捡回来的“破烂”。
“这是一个螺丝刀。”
“螺丝刀不太可能砸人,捅人还差不多。”
“这是五斗橱抽屉的铁框,没烧之前也拿不下来啊。”
“这些个碎片应该是煤油灯碎裂的残骸,可以点火但不可以当凶器,因为太轻了。”
“这什么啊,板凳腿你都往回捡?”
大家在会议室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夹杂着数落别人的笑声,气氛倒是很活跃。可是,从这些“破烂”来看,确实没有能作为工具的东西。
最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冯凯捡回来的半圆形铁质框架上。
“这个东西看起来不轻啊,是什么框架吗?”秦天问。
“不对啊!这是个捕兽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经这么一提醒,大家越看越像。
仔细看上去,这个东西确实是两片半圆形的铁质框架折叠而成的,中间还有类似于弹簧、机簧一样的东西。半圆形的一角,也有个机簧一样的铁片。最关键的是,折叠在一起的半圆弧,实际上是锯齿状的。如果把这两片半圆展开,成为一个圆形,确实像是传说中捕兽夹的样子。只不过,在城市里的年轻人,谁还真的见过捕兽夹呢?
“有想法,捕兽夹!”冯凯沉吟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用力想把两片半圆铁质框架给掰开,但它却纹丝不动。
“捕兽夹不是这样打开的。”一名二中队的民警走了过来,也学着冯凯戴上手套,然后用一只脚踩住了半圆一角的机簧,两只手轻轻一掰,随着“咔嗒”一声脆响,半圆形的铁质框架,变成了一个铁质圆环,边缘有锯齿的铁质圆环。
“还真的是个捕兽夹!”卢俊亮惊呼道。
“这玩意儿不多见啊。”二中队的民警说,“我舅舅以前是猎人,家里有这个。也是小时候看到过,现在还真是稀罕物件。”
冯凯拎起一个板凳,用板凳腿摁了一下圆环中央的机簧,捕兽夹“啪”的一声合拢,把板凳腿牢牢地夹住了。冯凯学着别人的模样,踩住了另一个机簧,很轻松地又把捕兽夹撑开了。
“年轻女子的家中,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凶手带来的?难道凶手是个猎人?”卢俊亮说。
“傻不傻,杀人带这么个麻烦物件儿?”冯凯说。
“你们调查过房东没有?”顾红星问道。
大家一起看向冯凯。
在看案卷的时候,冯凯还真没注意这个房东,只记得案卷里确实有房东的资料,因为房东在案发时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所以也没有对他进行深入调查。
冯凯连忙从抽屉里拿出案卷,翻到了房东的那一页。
“我叫林东,祖上是龙番山里打猎的,小时候跟父亲移民建镇,迁到了蔡村,家里有自己的田,现在主要是务农。因为要照顾后来搬到林村的父母,所以自己在蔡村的房屋就不住了,租给别人住。屋内的东西都是我的,租客什么都不用带。”
“拎包入住啊。”冯凯说,“看起来,这个捕兽夹是林东家的,一直放在床底下。”
“对。”顾红星说,“你们找到它时,也在床底下是吧?”
冯凯见顾红星并没有因为中午的争吵而和他产生龃龉,于是也就翻篇儿了,说:“是的,被床板盖住了,床板烧毁了,但这个保存得还可以。”
卢俊亮蹲在会议桌旁,近距离盯着捕兽夹上的锯齿,说:“虽然生锈得很厉害,但总感觉有问题。”
说完,卢俊亮又打开了他的勘查包,像上午在鸡舍门口那样,取出了联苯胺试剂。
“有血!”卢俊亮做了联苯胺试验,结果是阳性!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这又锈又有灰的东西上面,能找到指纹吗?”冯凯兴奋地问道。
“现在还不到找指纹这一步。”顾红星倒是很镇定,“今天大家都回家休息,明天再说。”
“为什么?”冯凯看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心急地问。
“因为咱们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作案工具。”顾红星说,“用一个捕兽夹来杀人,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
“那这上面的血?”冯凯问。
“捕兽夹在床铺底下,如果死者头部出了大量的血,血液有可能会渗到床板下面。”顾红星解释道,“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死者头部的损伤,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捕兽夹砸的。”
“这个……”卢俊亮为难起来,“死者头皮烧毁程度比较严重,而且现在尸体经过解剖更看不出来了,只能看照片。要不,我们去请教一下师娘?她在急诊科,见过的外伤多。”
“她怀着孕呢!”冯凯想要阻止。
“可以,你们俩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