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愣了一晌,又乖乖坐到严玉边上去了,眼睛闪闪,语气温和,“玉公公来扬州什么事啊?”
袁宇实在不忍看林与闻这副狗腿样子,摇摇头,把脸侧到另一边。
“自是圣上交代的大事了。”
林与闻,你这辈子的光辉时刻就要来了。
不知道从前那些阁臣在面对这件事上都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林与闻的表情有点扭曲,一种应该要推辞但是急着答应的样子。
“圣上说,林大人在此次大战中立有奇功,必要有配得上的奖赏才行。”
林与闻心里越来越激动,脖子都红了。
“特要我来传旨,请大人进京,”
这回袁宇都有点激动了,他转过头来,盯着严玉的嘴唇,不断深呼吸。
“赴任,”
林与闻的两手拱在桌前,等着严玉说到大学士三个字之后就直接跪地上。
“大理寺员外郎。”
“欸?”林与闻差点坐到地上去,“大理寺员外郎?”
严玉笑眯眯地看着林与闻,“大人不满?”
“啊不不不,”林与闻赶紧摇手,面露难色,“六部有员外郎的编制,但大理寺什么时候也有员外郎了?”
“袁少卿请旨,说是大理寺中尚有全国积案近千件,如果不做处理怕是会伤民和,于是特请设员外郎一职,处理这些积案和发生在各地的要案。”
袁宇不得不佩服他哥,他哥对自己不怎么样,对林与闻是真仗义,没有官愣设一个官也要给林与闻调到身边去。
“啊,那就我一个人?”林与闻还记得大理寺那个破屋子,里面那堆积案的灰都够把自己埋了的。
“怎么会,”严玉扶着林与闻的胳膊,“圣上说这是大好事,赐大理寺员外郎五品,比照刑部司的编制设定吏员,可摄十三清吏司事务。”
林与闻微微张开嘴,这虽然不比入阁风光,但对他来说确实属于破格提升了,能摄清吏司事务的,那可是刑部侍郎才有的待遇啊。
他看袁宇,袁宇对他点点头,用口型说,“快谢恩。”
“那个,那个……”林与闻着急下跪,严玉去拦着他,“大人,这是圣旨,您怎能就这样谢恩。”
“明白明白!”林与闻站起来,“我这就去衙门里沐浴焚香。”
他出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平常可见不到他这样。”袁宇哼了一声。
“大人还是没变,”严玉温柔看着林与闻的背影,“真是期待大人以后在京城里有番作为啊。”
“你跟我哥一起做的这个局?”
“指挥使说什么,咱家听不懂呢。”
“大理寺的员外郎,摄刑部清吏司,袁澄他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严玉一点也不在意袁宇这样说,“林大人自己推翻刑部办下的错案冤案就好几件,圣上对他们不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袁少卿不过是心系百姓才会提议这样做的。”
“他自己嫌大理寺近年声量上总是弱于刑部,就利用林与闻的功劳说事,恶心,”袁宇暼严玉一眼,偷偷摸摸在心里说,“你也一样。”
“指挥使,千万不要觉得这世上只有你对林大人好,你对他再好,给得了他这些荣耀吗?”
“你是丝毫不谈这背后的困难啊,现在刑部因林与闻的声势大不说什么,等他真的到清吏司调案子,麻烦能少得了吗,”袁宇心想自己确实和这些阉人谈不到一起,“公公自己吃吧。”
严玉又不是没受过这种白眼,心想,还有心思担心林与闻呢,你到了锦衣卫又能讨到多少好。
他低头轻轻饮了一口面汤,立刻皱起眉,猪骨的味道腥死了。
林与闻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
真的要走的时候林与闻又开始不舍得了。
他现在就搬个板凳坐在县衙的大堂门口,谁走过他身边,他都叹口气。
“大人,”陈嵩看他,“您别一直这样了好不好,小沈一直问我他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本官都要走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您上次进京,两个月就让人家赶回来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寺正的笑容,阴险得嘞。”
“能一样吗,”林与闻瞪他,“那次没有名分,我现在可是正正经经的大理寺员外郎,谁还敢对我阴险。”
“大人,我听说您到那里,也还是要招吏员的?”陈嵩蹲下来,看林与闻,“有什么要求吗?”
“玉公公没说,”林与闻的眼神多少有点期待,“你想跟我去不?”
“啊……”
“你别为难,本官开玩笑呢,”林与闻赶紧摆手,他这几天叹气就是想跟陈嵩他们说这个事,但他也知道这要求多为难,陈嵩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江都人,像之前一样去京城帮几个月忙还好,但真要他们背井离乡,那是太残忍了。
更何况,跟着自己去京城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