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嗓音带着异乡人的口音,安和转头朝他睨去一眼, 一旁的紫裳小声提醒, “公主,那位就是此次护送的齐营, 齐将军。”
他站立时带着傲人的气势,右手虎口肆意地搭在随身佩戴的剑柄上,目光灼灼, 与安和四目相对时, 丝毫不惧她尊贵的身份。也是, 身为战败国的公主,他有何可惧?
安和慢慢起身,抛下半跪在地的暗卫,一步一足,朝齐营迈了过去。
直至她走到人家跟前, 两人之间只隔一臂之远时,她才顿住脚步。
面前的女子浅笑嫣然, 齐营正欲开口,岂料这位身份高贵的公主动作迅速,一巴掌扇了过去。
而庆国士兵也在这时齐刷刷地拔剑对准她,安和半点不畏, 反而拍拍他晒得黑乎乎的脸,力道不大,羞辱性极强,“齐将军,听闻你可是青章哥哥的手下败将,你有何资格教训本宫?”
安和眼眸清澈,对上这高大的莽夫时,两人之间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呵,我当大铎的小公主还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天女呢,没想到只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小娘子。”
齐营抓住她雪白的手腕,邪魅一笑,又凑近她的雪颈,“果然很香,就是不知,公主的床上功夫如何?”
这回轮到安和的人抽出刀剑,他们目光如炬,步步紧逼,大夜弥天,两方人马的战火似要一触即发。
“放开我。”
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她,安和被他气得半死,偏生他攥得疼,没一会儿,腕上就显现几道红痕。
她一恼,上前一口咬住齐营的手腕,他皮肤呈古铜色,与成居寒不相上下,亦是有一具铮铮铁骨,安和被他磕得牙疼,“你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说罢又狠狠踹了他几脚。
“呵,本将军还有更硬的,公主要试试吗?”他荤素不忌,话语间,对这位敌国公主毫无尊重。
安和不是善茬,自是明白他口中的戏谑。不知人群中谁率先吹了一记口哨,羞得她一把抽出男子的佩剑,猛然朝他劈了过去。
齐营不料眼前娇滴滴的公主殿下还有这身手,登时被她削断几缕青丝,轻飘飘地坠落在雪地上。
“本宫是大铎的公主,岂容你们放肆?”
安和将长剑掷在地上,她眼中迸出熊熊烈火,气势甚是逼人。
齐营反而并未被她激怒,他耸耸肩,示意手下放行。
只是隔日启程之时,马车周遭的人俨然换成了庆国的士兵。
“公主身份尊贵,昨夜是我齐营一时喝多,还请公主宽恕则个。”
安和的马车唯剩她一人,齐营宛若一条嗅了腥味的狗,这几日都在她身侧死死盯着她。
他一过来,安和就将滚烫的茶水往外泼去,“齐将军,天干地燥,本宫赏你了。”
茶水滚烫,马背上的男子急忙将枝头上的雪扫到自己胯上降温。
嘴里却不依不饶,“多谢公主。”
他吊里郎当的模样让安和心生不满,安和撩开车帘,面含怒气,“齐营,滚一边去,本宫看着你就烦。”
“还请公主暂且忍耐几日,为了您的安危,末将……”
话未说完,里边的女郎将茶几上那套珍贵的雪梅白瓷茶具朝他扔了过去,“滚。”
齐营多留个心眼子,他身形往后仰去,茶具坠地,哐当有声。他笑了笑,“这野马果真难训。”说罢,装模作样摸了一把坐骑的屁股,口中喊一声驾,顺着风往前走了几步。
这人白天守着安和,夜里也寸步不离。少了段华的贴心伺候,紫裳几人这几日畏畏缩缩,生怕公主怪罪于她们。但好在,这位公主稍有不顺心,就拿齐营开罪。
“齐营,这么烫的茶你想给谁喝,莫非你是想谋害本宫?”
一顶天大的帽子往他身上扣过去,齐营挑挑眉,脸上的梨涡深了些,“公主可知,末将这匹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这畜生尚且知道,于人手下讨生活,得被骑。听闻公主涉猎较广,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齐营,本宫要宰了你。”
她如何听不出这厮话语里边的调侃?还不是说,她这位公主再如何贵重,也是供人取乐的玩意。
安和掀开车帘,搭弓挽箭,箭羽极速朝他飞了过去。齐营躲过第一箭之后,大手一挥,伸手往马车里探去,没过一会儿,安和就被他揪了出来。
两人同乘一骑,不,安和并未与他坐在马上,此刻的她,如同骡子上驼的包袱。齐营夹紧马肚子,怒斥一声,“驾”,紧接着他大掌往下一拍,将掌心置在安和的屁股上,俨然将她当作母马一般。
“驾驾驾。”
他口中大喊,手上动作不停,柔软的触感激发他心中的野性,就连笑意也深了些。
“齐营,放开我,本宫要杀了你。”
马背坚硬,男子的雄性气息扑鼻而来,她浑身不适。安和拼命挣扎,不料这厮不顾众人视线,骑马飞奔,将她带远了。
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