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珠子:“这是避瘴珠,我母妃生前给我的,比法器好用,还省灵力。”
商惊秋捏着那颗还带着余温的珠子,忽然想起他前几日说的“母妃早逝”,心里忽然软了点。
她没推辞,却从储物袋里摸出颗疗伤丹递过去:“你伤口刚好,瘴气侵体不好,这个你拿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们丹药,瑶望愣了愣。
走在后面的千寻谕,见商惊秋跟瑶望说话时眉眼柔和了些,悄悄加快脚步凑到两人中间,伸手挽住商惊秋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还故意对着瑶望晃了晃手里的水壶。
那是刚才商惊秋递给她的,还剩小半壶温水。
瑶望看着她这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没再往前凑。
连云舒都跟轻烟混熟了,夜里歇脚时,两人会凑在一起看轻烟带来的话本,云舒还会抱怨玄天门的严苛,轻烟则会小声说神教里的规矩,说着说着,云舒就会忘了之前的不快,把自己的零食分一半给轻烟。
商惊秋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戒备像被温水泡过的冰,慢慢化了。
原来这些人不是只有算计和目的,瑶望的坦诚、轻烟的愧疚、云舒的直白,还有千寻谕藏不住的在意,都让这趟原本带着目的的同行,多了点暖意。
她甚至会在瑶望聊起“请神诀”的难处时,主动提点两句自己炼丹时感悟的灵力控制之法。
会在千寻谕因为吃醋别过脸时,悄悄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捏一捏安抚。
直到第七日傍晚,前方的树木开始变得扭曲,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魔神秘境的气息越来越近。
可就在转过一道山弯时,前方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玄色劲装的修士横拦在路中间,甲胄上的铜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领头的男子站在最前面,穿一身绣着暗金龙纹的华服,腰间佩着柄嵌着红宝石的玉鞘长剑,眉眼间跟瑶望有七分相似,却比瑶望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目光扫过队伍,最后落在瑶望身上,嘴角勾起抹讥诮的笑:“六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弃子,还能活着走到这儿。”
瑶望原本放松的肩膀瞬间绷紧,指尖猛地攥紧,连呼吸都沉了几分——是他的嫡兄,瑶昭。
瑶昭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砸在空旷的山路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六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活不久的废物。”
他往前走了两步,华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
“进神教三年,没给皇室递过一句有用的消息,连个神位都没混上,倒学会了跟些不明不白的人混在一起。说你是废物,都算抬举你了。”
瑶望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看得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连肩膀都在微微发颤,却始终没吭一声。
轻烟站在他身后,垂着头叹气,指尖攥着腰间的剑穗,却不敢上前。
这种场景,她跟着瑶望这些年,见得太多了。
云舒气得攥紧了拳头,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千寻谕悄悄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别冲动。
瑶昭见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脸上的讥讽更浓。
“怎么?连顶嘴的胆子都没了?也是,毕竟是个连自己母妃的祭日都不敢回宫里过的弃子,除了忍,你还会什么?”
他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瑶望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打在石头上。
“记住了,别挡着我取秘境里的东西,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几句话这么简单了。”
说罢,带着身后的人转身就走,玄色的队伍像条长蛇,很快消失在山弯后。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瑶望才缓缓松开手,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他喉咙里发出点压抑的闷响,眼底翻涌着恨和不甘,却又被一层厚厚的隐忍压着,像快要喷发却被堵住的火山。
商惊秋这时才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