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详细让人怀疑他提前就做过功课。
总结下来宓飞雪最近都在忙着带夜游使小队,偶尔代表永梦乡去应对地方大佬,哪怕她本人并没有故意扬名的打算,其身份作为已然在灵州有了一定知名度。
这几日恰逢夜游学府月考,宓飞雪他们就暂时放下灵州的事返回永梦乡备考,除却回乡静修之外就是给疯疫神设计神像。
宓八月听了大半就让夜总管停下,打开任意门直接回到春风殿。
她亲自下厨,等宓飞雪得到消息回来时,就看到已经等在饭桌前的宓八月。
宓八月笑着朝她招手,宓飞雪脚步跨出比平时更远的距离,眼里洋溢着雀跃。
一顿温馨的饭后。
宓八月被宓飞雪带去看她的作品。
黑白泼墨的画上,白纸和黑墨都融为一体。
正常而言,白纸是底色,墨色才是画的主题。
可是这幅画的白纸底色也成为画的一份子。
只见墨色浓淡勾勒出来一个上身赤裸,布满怪异图文的精壮诡面人,粗壮的胳膊下双手各为一个巨大肉瘤,肉瘤上凹凸不平似人似诡扭曲的咆哮,祂的腰部以下隐没在波浪般的阴影中,波浪呈圆形层层叠叠似一尊巨鼓。
一股疯狂的恶气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画中的存在就会挥动手中肉瘤大锤向巨鼓,一圈波纹所过之处疫病遍布,又一圈波纹所过疫病退散,灾祸福泽皆在这怒目疯神的一念之间。
黑色泼墨之外的白纸底色,则在黑墨的泼染的边缘形成又一个形象。虚无又真实存在,生于黑色的边缘,紧密相依,冷色调的它犹如幽魂,无声无息的注视黑色疯神的疯癫。
两者相连相合又截然不同,愈发摄人心魄。
宓八月视线放在白纸部分的时间比墨色的图画更长。
宓飞雪注意到这点,放在腿上握在一起的手指暴露她的紧张。
她嘴唇微张又合上,这么等着宓八月目光从画上离开,转到她的脸上才不太自信的问,“我是不是没画好。”
宓八月哑然,笑道:“画得很好。”
宓飞雪疑惑。
那为什么八月会看那么久还走神?
虽然这话没有问出口,宓八月依旧从宓飞雪微表情感知到她的情绪。
“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宓八月到底还是没把刚走神想的事说出来。
——如果叫当初在聚贤楼里的那群书生看到飞雪的这副作品,一定又要怀疑那副【聚贤文会】是飞雪故意讽刺为难他们了。
火柴人的画风和这幅技术加意境双结合的大作放在一起,在不是亲眼目睹之前,谁都想不到会是出自同一人出手。
宓飞雪眨了下眼睛,潜意识就知道这‘有趣的事’肯定和自己有关,而且最好不要继续往下问,哪怕她很好奇。
为了抑制对这个话题的好奇,宓飞雪又拿出一卷纸。
“我画了两幅。”
宓八月有些意外。据她所知,飞雪对疯疫神没什么好感,肯为对方作画还是出于她开口。
这种情况下,宓飞雪肯为对方连作两幅神像画,是成熟了的表现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宓八月把新的画卷打开,一眼看见里面画像后不禁哑然一笑。
宓飞雪听到她的笑声,“八月,也觉得这幅更好?”
“也?”宓八月笑道。
宓飞雪没说话,默认了。
宓八月笑道:“那就这幅。”
宓飞雪把两幅画放在一起,再次确定宓八月的喜好。
宓八月指着第二幅,“这幅。”
宓飞雪扬起笑容。
隔天。
宓八月去丑虎居所的路上,发现夜游报已经在绮饤屿上流通起来,不过流通的还是假货。
关通达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路兄弟,我有事与你详谈。”
宓八月没有动,“我此行有其他事要忙。”
关通达无奈之下只好现场布置了个灵能隔音罩,快速和她说:“夜游报是你给黒螳的,这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我。你给的是真货,黒螳用这些真货大赚一笔,卖了不少人情,还一夜弄出大量假货在绮饤屿转售。”
关通达拿出一份真品夜游报,源头就是出自宓八月。
“与其和那种家伙交易,不如交给我,我可不会在价钱上如此欺瞒路兄弟。”
关通达说得真情实意,宓八月敷衍应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