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皮肉已经痊愈,他愣愣的抹掉上边的血,没有一丝伤口。
我有些害怕的重又捂住,不敢让他看到。
他抬起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我。
“我,我不是坏人。”我颤声道。
“周薪!”萧睿大骂,“先带阳儿跑!”
胡天明他们从山上赶了下来,一起缠住清容。
周薪回了下神,眼一狠,拉住我:“走!”
身后传来萧睿的怒吼,我回过头去,混战里,定魂骨不知何时碎的,断成两截在地。
阵法绿光消散,郭大娘已不在那了。
日头越来越高,长空一片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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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自打金秋长街开了一家二一添作五,邻居时不时便能听到里面飘来歌声。
小掌柜喜欢唱歌,唱的不好听而且跑调夸张,可是声音稚嫩,像含了糖,有时听着听着反而会上瘾。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小掌柜一开始唱歌,便有奏乐和着。
这乐调悠扬悦耳,不是琴音,不是箫音,有些像笛音,但又更清亮一些。
小掌柜随兴瞎哼的调子每一拍都能被这乐调捕捉到,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小掌柜跑调多远,这乐调便追去多远,并能及时相和,让她的跑调也变得悦耳动听。
直到一天,邻居一个妇人在院子里晒衣服,看到十五六岁的年轻掌柜坐在屋顶上边玩十九木牌边哼调子,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她身旁,手里捏着树叶,凑在唇下,轻轻为她伴奏。
妇人愣愣的望着那名男子,手里的衣裳被清风打卷,拖到地上滚了泥土。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男子啊。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气质逸尘脱俗,容貌俊美,挑不出一丝瑕疵。高处清风吹拂他的白衣,风采如似月下独饮的清冷谪仙。
这位刚来的小掌柜竟认识这样的人物?
小掌柜这时停下,一脸烦躁,男子垂下手:“怎么了?”
田初九将手里的十九木牌一把塞了回去,气道:“你戏弄我,这个一点都不好玩,你就是在嘲笑我笨。”
十九个木格画着图案,将图案按照正确顺序拼好可以出现一幅图画,但她手里玩的这张木牌是可以拼出六幅图画的。这在街上当然买不到,这样的设计是某人用心良苦,为她量身打造,不止没有嘲笑她笨,反而想让她开心。
可是……她真的很笨啊。
邻居呆呆的看着他们。
那俊美公子墨眉微蹙,张了张嘴,不知说了什么,便见小掌柜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一把夺回木牌,将里面的木格都抠了出来,再一粒一粒的塞回进去。
已经作弊成这样了,她却仍费了许多功夫,过去好久,田初九将木牌递到杨修夷面前,有些犹豫:“是不是这样的?”
杨修夷啼笑皆非的望着身前这张木牌,牛头安在马身上,后面是截兔尾巴,那张他研究了好久,既可以当蹄子爪子又可以当梅花竹叶,在每幅图里面都扮演重要角色的格子被她塞到了角落。
但好歹可以组成个形状了,他微点了下头:“嗯。”
“这是什么?”
杨修夷顿了顿,道:“……四不像?”
“好你个杨修夷!”田初九大怒,“我就知道你戏弄我!谁拼得出四不像啊,好在我聪明,哼!”
木牌啪的一声砸在男人身上,田掌柜拍拍屁股,下了木梯。
男人捏着木牌,无奈的摇头失笑。
第200章 一阕悲惋
村庄虽小,但五脏俱全。
日头很好,他们为我开了个上房,伙计送热水上来期间,周薪不知去哪找来一套厚衣裳给我,看着我的眼神仍像个怪物。
我在浴桶里趴了很久,双目怔忪的望着胳膊上的伤口。
之前不是没有受过伤的,只是从未被人发现,和以如此眼神相看。
怪物。
我抿唇,忽的一狠心,指尖在手背上狠狠挠下。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几丝血线渗出,但很快,皮慢愈合,伤口消散不见。
“怎么是甜的?跟花香似得,你吃了什么?”
“怎会如此……这丫头的血蹊跷啊,世上人心叵测,这件事便连你那些知交好友也别告诉。”
“哎呀,这女娃可是个宝呀!我们要不要来玩一玩?”
“怎么玩?”
“怎么玩都成啊,你左臂我右臂,吊起来切肉片,看谁的切得多?”
“小隐,小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高人,救救我孙子啊,他才五岁,五岁啊高人!”
“妖怪死了又如何,我的孙子能活过来吗!!”
“你这徒弟是苍生祸患!从头至尾无一不怪,怎能留于人世!我今天定要杀了她!你让开!”
“师父,你不要跪了,你刚生过大病,师父你起来啊!师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