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不知道。”
林堂春无辜地指指被放在那边桌子上的手机,小声道:“被收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要求,荣清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万恶的资本家。
荣清不知道周洄是否看到了校庆的消息,也不排除看到了却有意不告知林堂春,而他以为林堂春知道,竟然就这么水灵灵说了出来。
说都说了,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机打开给林堂春看:“就是文州大学的校庆,邀请各级优秀校友参加,在邀请名单上,有我、你,还有……”
他心虚地往紧闭的门外看了一眼,“还有周洄。”
林堂春在病床上的手微微蜷缩。
他听到自己问:“什么时候?”
“就在一周之后。你应该快出院了吧,我听郑天忆说你本来可以早点出院,是周洄让你在这多待了几天?”
林堂春沉默了片刻,“是我自己想多待几天。”
荣清有些吃惊。
林堂春没有再多说,待荣清走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待在病房里,只是为了逃避既定的事实。
从在病床床上睁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了周洄一直在骗他。
一直。
林堂春手心抓紧了床单,似乎想压抑某种痛苦。
一直骗了十年。
根本没有什么车祸,只有地下室如同深渊般的黑暗。
林堂春翻过手臂看自己光洁白皙的皮肤。那里丝毫看不出来曾经的伤痕。
心中还有诸多疑问,可是他不敢开口。
他怕一开口,又会是无尽的沉默。或者比这更差,是一个又一个骗局。
他慢慢闭上眼睛。
睡着了好,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了。
可是只要一闭眼,漆黑的面前马上就会幻变成那个承载着无数眼泪和伤痕的地下室。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飞快闪过,他慢慢睁开眼睛。
待周洄回来后,他轻声说:“我想看看手机消息。”
周洄放水杯的动作一顿,立刻明白过来荣清刚刚应该是跟他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拒绝,而是把手机拿过来,插上电,再把林堂春的靠背微微调高,以免伤了眼睛。
林堂春看着他细致入微的动作,头一次地没有过多表示,只是靠坐在那里,伸手接过手机。
一开机,众多消息扑面而来,几乎都是99+。
周洄的担心没有错,林堂春看了几秒后就感到头疼。
他面上不显,首先打开了微博,找到了那条曾经给他发过奇怪私信的账号。
对方这几天罕见地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似乎在等待。
林堂春斟酌片刻,打下了“你是谁”三个字。
果不其然,对方像是时刻蹲守在手机前,消息发出几分钟后便有了回复。
【想起来了?】
林堂春已经隐隐猜到些许对方的身份,也没有过多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对方秒回。
【只是想帮你罢了。】
随后,对面又针对性极强地发了一句:【想要知道得更多的话,可以去问孙琳。】
林堂春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连周洄身边的助理都知道,那么这个人……
他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抬起头对周洄说:“我想去参加校庆,就在下周。”
周洄像是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没有思索几秒后便道:“可以。”
林堂春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愣了一下,试探性道:“那你会去吗?”
答复在他意料之中:“我那天有事,去不了,宝宝替我去看看吧。”
再次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只不过是在拒绝的语气里,林堂春的心里五味杂陈,也没有再央求。
一天后林堂春顺利出院,重新见到阳光时只觉得自己好像吸血鬼,脸色苍白,许久不见明光,只是差了几颗獠牙。
他先向频频发消息关心他却收不到回复的沈渔和应燃报了平安,并向沈渔承诺校庆当天必定把所有周边给他薅回来,沈渔这才赦免了林堂春多天不回消息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