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4 / 5)
给荆棘划破,也没觉得疼。
石洞不大,也有七八丈深,仿佛一间石厅,容纳十人避雨不成问题,石隙里也堆着厚厚一层枯枝腐叶,没有给雨淋湿。这时候也顾不上生火升烟可能会招至过路海盗,大半人衣裳给雨水浇透,极需生火取暖。拿火镰将枯枝腐叶点着,围着熊熊明火而坐,又烧热水吃了干粮肉脯,林缚身体才恢复过来。
这边比谷地要高出三四丈多,站在洞口,可以看见昨夜才两三亩大的小水塘积了雨水面积大了数十倍,俨然成了一座上百亩大小的岛湖。只是谷口的地势往下倾斜,拦不住积水,这时候就能听见大水往谷外流泄的声音,想来不需要半天工夫,眼前的湖泊就会消失,重新变成小水塘的模样。
听着身后有人走来,林缚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苏湄,指着谷口跟她笑着说:“那里筑道坝,将雨水蓄下来,就能彻底解决岛上的水源问题——实施起来也颇为简单,谷口树木粗壮,相间又密,编一道竹篱勾连,内填土石,水坝就能筑成,筑坝同时又能将谷地挖深,所费工时也不算多……”
“啊,林公子也知水利啊……”苏湄问道。
“呃……”林缚还以为这种筑坝储水的方法应该算常识性的知识,见苏湄颇为惊讶,心想此时由于知识的传播途径受到时代的限制,后世再常识性的知识,在这里也是大学问。虽然治水一事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当真正精通水利的还是极少数人。
“江宁学子都说林公子文章做得勉强,乡试中举也是侥幸,他们要是知道林公子急公好义的胸怀与如此经世的大才学,就绝不会这么说了;苏湄以往也浅薄了,特地来跟林公子请罪。”
苏湄说得真诚,她所言也是她真实的感受,这七八天来,林缚完全颠覆了之前给她的印象:他哪里个懦弱无能的书生?明明是个令人敬佩的奇男子!林缚心里却是惭愧,笑着说:“苏姑娘言重了。苏姑娘对我有疏财之义,之前也不知好歹,令苏姑娘徒添烦恼,该是我请罪才是。”
苏湄没想到林缚会直言旧事,俏脸微红,说道:“也要怨我……”也不说为什么要怨她,心里想他这么说是要将旧事揭去,想起他之前的痴缠,那时候多少会觉得有些厌烦,这时候要彻底揭去,却又有些怅然。苏湄见林缚眼睛凝望着谷口,似乎深思其他事情,告辞退了回来,与小蛮坐在石洞角落里,偶尔瞥看一眼洞口林缚的背影,又会忍不住拿他跟明辙相比:唉,怎么可以有这种朝三暮四的念头吗?
傅青河这几天也真是累坏了,醒来也躺在干草堆上养神,看到林缚与苏湄说话的样子,心里琢磨着林缚这几天对苏湄的态度,就像在短短七八天时间里突然突破情碍似的豁然开悟,看苏湄的眼神再没有之前的迷恋,而是多了几分欣赏与尊敬的意味。说实话,这让傅青河多少有些失望了,现在的林缚在他的眼前,比那个陈明辙要顺眼一万倍。
虽说陈明辙号称江东文章。
傅青河琢磨着是不是等脱险之后做些小手脚促成小姐跟林缚,心里想文章写得好坏顶个鸟用,真正的文治武功又岂是几篇文章能写出来的?
大雨没有给诸人增加太大的麻烦,还找到临时的栖息之地。
岛中虽无走兽,海鱼鸟蛋却是丰富,林间也有金樱子等诸多可食用的林果与田字草、苦苣菜等可食用野菜,食物、水源都不成问题;夜里在林密叶密的谷地里生火,也不怕火光、浓烟会吸引海上的过路船只。
白天都会派人到崖头放哨眺望,林缚也是尽可能给诸少年讲解一些丛林生存的知识;傅青河体健身强,休息三天都精气完足,彻底恢复过来,一时间也只能给诸少年讲解一些浅显的技击技巧。
钻进密林第六天,崖头望哨才看到有船朝这边驶来,这已经是林缚他们上岛后的第十二天了。
林缚与傅青河爬上崖头眺望,船是三桅海船,跟最初那艘在白水河劫人的海盗船外形很像,只是隔得太远也无法肯定。
林缚立时让人通知摘采果子、野菜的人回来。他与傅青河早就商议好,要是宁海镇官兵这趟来的人少,他们就杀人夺船,有船离开荒岛就方便得多;要是对方人多势众对付不了,他们就藏在林子里不出去。
让苏湄、小蛮二女跟年纪较小的十多个少年都留在谷地里,林缚跟傅青河以及陈恩泽、胡乔中、胡乔寇等十六名少年拿着兵器、竹刺枪往树林边缘潜去。到现在他们还只发现只有这么一条隐蔽的小径能通到林子深地的谷地,也不担心宁海镇的官兵能绕过他们找到这里来。
潜到林子边缘,看着那几座草棚子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仅有的一些痕迹也给六天前夜间的那场豪雨冲刷得一干二净,风吹着草棚前空地上的飞茅乱转。偶有一群海鸟栖足在草棚架上,忽又像箭雨一样飞向澄澈如洗的蔚蓝晴空。
岛南侧的小海湾是天然的避风港,来船多半会在凹口海湾里下锚碇停泊,林缚带着陈恩泽跟另一个身手敏捷的少年先一步潜到凹口海湾西侧的崖头观察敌情,让傅青河带着胡乔中、胡乔冠等其他少年埋伏在林中小径的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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