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4)
渔船都有七八名甲卒从船篷下钻出来,半数人手里都持大弓,合计共有三十多张大弓隔着七八十步搭箭就攒射过来。
刀盾手在船头竖起大盾,箭簇击中蒙皮大盾发出沉闷的钝声。前面刀盾手吃不住痛接连发出两声惨叫,林缚看过去,才知道渔船上藏敌均不简单,竟有多支铁箭在七八十步的距离射穿蒙皮木盾,一名刀盾手身子挨盾近,胁下给箭射中,两名刀盾手的手掌跟木盾给钉在一起。
船上没有更多的人手,也没有更多的空间。除了胁下中箭的那人给撤换下来外,那两个手掌跟木盾给铁箭钉在一起的刀盾手都只是从腰间解下伤药瓶往伤处洒了半瓶药粉止血镇痛,箭也不及拔下来,用肩膀支住大盾继续在船头坚守。
“船头竖双盾!侧舷注意防护、注意敌人抛箭、蹶张弩准备还击!”敖沧海沉声下令道。
敖沧海此前曾在东闽军陈芝虎部长期担任前锋营武官,对冷兵器短兵相接战斗的认识比林缚还要深刻,突击轻舟武卒自然都由他来指挥。
林缚握紧刀柄,眼睛盯着前方敌船。
他从不认为除了几次无关痛痒的湖盗扰袭外就能一路顺利的筹到粮饷后安然返回崇州去。
奢家在昌国县诸岛整合东海寇势力便是以破袭朝廷在东南诸郡的经济基础为主要目的,奢家谋士众多,不可能看不到西沙岛的好处。奢家只要派人在太湖里将他杀死,就能轻易瓦解西沙岛的救灾形势,使西沙岛近三万遭灾流民重新由治变乱,给奢家趁乱掌握或鼓动叛乱的机会。
即使知道此行凶险,林缚作为“按察使司兵备道筹粮使”却又不能不亲自出面跟各家水寨势力接触筹集粮饷。
一路过来,吴齐都有随行,不过他人都没有陪林缚留在船上,而是沿途潜行侦察有无异常。
毕竟受限人手匮乏,根本不可能去监视所有进入太湖流域的通道,更何况奢家除了派精锐渗透进来之外,还可以直接收买水寨势力提前布下伏兵,所以吴齐只能有针对性的派人提前监视林缚即将要造访的水寨。
这边能侦察,奢家叛乱十载,各种斗争经验异常的丰富,自然也精通反侦察那一套。
林缚不清楚这次背后指挥的敌手是谁,不过绝不简单,能按兵不动一起忍耐到湖州安吉县才动手,不仅是要等林缚这边放松敬惕,也看准林缚所能派出的侦察力量有限,他们可以在安吉县从容布局等林缚主动跳进陷阱来。
吴齐也是到最后关头等对方将伏兵布到桃树林里才觉察到异常,及时派人骑马突冲进来射箭报信。
越是到最后,林缚也越是小心。过来跟梅溪舒家接触,虽然还是照常例乘突击轻舟登岸,不过林缚只打算在岸上就谈妥筹粮事,另外还在突击轻舟里比往时备下更多的大盾以及蹶张强弩,就是预防舒家有给奢家收买的可能。
林缚注视着前方,这些伏兵开始准备射第二轮箭,两边相接接近到五十步,那边也意识到这边会加防盾,分出十数人抬高弓身,要改平射为抛射。他们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集云一”、“集云二”虽然离这边有三四百步远、来不及升帆赶来救援,但是船头漆布掀开,露出早就上好弦的四张床弩来。
三弓床弩固定在甲板上,一张床弩五人同时操作,粗如巨矛的铁簇巨箭闪烁着夺命的寒光,射出后磨擦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异响。在敌卒第二轮箭将射之际,四支巨弩箭,一支将一艘渔船破洞射穿,两支射落水里,唯一射中的那支巨弩箭却连着从胸口到腹部到大腿将三名伏兵射穿在一起。
敖沧海也及时使护卫武卒发射弩箭,破坏到伏兵第二轮射箭的节奏;伏兵第二轮射给前后一扰,就稀疏多了。
蹶张弩虽说开弦慢,但是弓力之大,非一般步弓能及,六十步远的距离,只有鳞甲、板甲能有效防效蹶张弩的射杀。敌卒虽都穿甲,穿鳞甲者甚少,又无大盾遮护,这边十二张蹶张弩一起射去,顿时有五六名伏兵中射,三人掉落河中。
敖沧海见再无其他敌船围来,知道敌人怕给这边识破,伏兵主要都布在岸上,水里只有这七艘渔船。如此一来,敖沧海就不再主动接舷作战突围,而利用突击轻舟快速的优势,与渔船拉开距离,用蹶张弩与对方互射,再给两艘千石大船上的三弓床弩寻找大力射杀的机会。
“集云一”、“集云二”相继升帆,渔船见在水面作战找不到有利的战机,便往岸边散去,与岸上的伏兵彼此相援,林缚他们也借机与“集云一”、“集云二”汇合。
林缚从绳梯爬上“集云一”的船头,站在甲板上眺望湖堤,之前迎接那群人早就散走大半,还留下人给伏兵簇拥着站在那里朝这边指指点点。
虽说岸上伏兵也就两三百人,但是林缚手里能用的甲卒才一百余人,其他三百人除了船工杂役外,就是新募来弥补人手不足的两百民遭灾流民,没有进行严格的训练,战斗意志再强,跟奢家精锐相比,战斗力还是极为有限。
“伏兵是奢家所为?”大鳅爷穿着鳞甲,神情肃穆的问道。
“虽然还没有探明,但是除了奢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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