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2 / 3)
陈韩三也不怪马臻没有早先探知他的身份,谁能想到江淮总督岳冷秋会扮成手下的扈从进郯城呢?即便是早先就有人看出相貌上的疑点,只怕也会第一个否认到这种可能吧。
岳冷秋话说得漂亮,陈韩三却是又惊又疑,他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么可能相信岳冷秋是为见他一面,才扮成手下官员的扈从进入郯城。
“郯城虽非龙潭虎穴,岳督能亲身闯来,才是真英雄、真豪杰,”陈韩三哈哈一笑,要将刚才的失态掩饰掉,“可是岳督也知道韩三的禀性,也许与岳督眼里的真英雄、真豪杰有些差距,岳督就不怕进来容易,出去难吗?”
“我来救你一命,且再给你一条富贵路去走,左护军为何要留难于我?”岳冷秋反问道。
“岳督话说得好听,”陈韩三说道,“我活了这些年,只晓得命是自己挣得,富贵不可强求,不知道岳督如何救我一命,又如何给我一条富贵路?”
谁为石谁为鸟
更深漏残,郯城都亭驿的后园子里明烛残烧,天气未寒,池塘里、庭树上,蝉虫鸣叫,一派生机盎然,谁能想到堂堂江淮总督会在郯城流匪的大本营里现身。
“左护军,你从窄桥撤军,想来也看到自家处境不妙,”岳冷秋却无身处敌营的自觉,镇定自若的坐在桌案前,自顾自的斟酒而饮,王政以及另一名随扈,都起身站在他的身后,“淮东制置使林缚率重兵屯睢宁,我率长淮军屯徐州泗水河东,临沂、沭阳、沭口,皆有精锐屯驻,敢问左护军身在郯城,身陷重围之中,如何为自己拼一条活路去?”
“尔等议和,长淮军才能撤出徐州,勉强泗水河东站稳脚。尔等要打,先要问长淮军能挡我天袄、皇觉两部义军的夹击?”陈韩三不是唬大的三岁小孩,岳冷秋能在郯城现身,必有所图,他岂能给岳冷秋三言两语唬倒?
去年春后,诸郡流匪会师房陵时,刘安儿自号皇觉王,刘安儿所部流民军又自称皇觉义师。
岳冷秋淡然而笑,说道:“刘安儿兵马虽众,但渡不过泗水,如何与你部夹击我军?不过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亲自过来,是要送一场富贵给你,可不是来跟你唇枪舌剑的……”
“是何富贵,说来听听?”陈韩三不动声色的问道。
“徐州制置使仅设一人,给了刘安儿,便没有你的份,”岳冷秋说道,“但我更属意左护军你,愿为你谋之。”
“岳督当我是三岁小儿好诓?”陈韩三冷笑道,“韩三虽是莽汉,却听人说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义师四分五裂,最后谁来渔利?”
“左护军大错特错,”岳冷秋笑道,“左护军为刘安儿汗马功劳,刘安儿可曾视你为嫡系?林缚率部在淮泗左冲右突,你率部迟缓,非战之过,但刘安儿未必就不会猜忌于你。我倒想问一问左护军,朝廷便是答应刘安儿,割四府之地给他,左护军你能得几县?”
“……”陈韩三默然无语,岳冷秋说中他的心痛处。
“我若与刘安儿谋你,你以为你能逃过这一劫?”岳冷秋又问道。
“岳督为何不与刘安儿谋我,却要亲身涉险,拉我去谋刘安儿?”陈韩三反问道。
“刘安儿所谋甚大,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左护军出生入死,谋富贵而已,左护军想要的,我能给——此其一也,”岳冷秋说道,“刘安儿不能为我所用,左护军却能为我所用,此其二也!”
马臻与陈韩三两名亲信部将皆又惊又疑,看着岳冷秋与陈韩三两人在那里舌枪舌剑的交锋,他们久久没有缓过劲来。听着岳冷秋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过来要说服陈韩三去杀刘安儿。惊骇之余,也根本不知道要不要插话,也根本不知道插什么话好。
“我不妨告诉你此次招安的底线,”岳冷秋见陈韩三眼神飘忽不定,从怀里掏出去了轴柄的圣旨,说道,“此乃圣上许我在徐州便宜用事的特旨,我知左护军精通文墨,你拿去看一看便知……”
陈韩三迟疑的接过圣旨,他仅仅是粗通笔墨,圣旨用语又拗得很,他唤马臻过来替他参详。
岳冷秋倒是在一旁先解说道:“朝廷许设徐州制置使,下辖徐州、邳县、淮阳、睢宁、宿豫等七县一州,立藩帅,编选流民军两万定饷。若是谈不拢,将召鲁国公率大军南下,合击之。此事之前,鲁国公在济南休生养息,顿兵不前,但刘安儿贪心欲割四府之地,你想鲁国公可会再袖手旁观?我不来此,刘安儿按此条件接受招安,我想问七县一州之中,左护军能占几县,定编定饷两万兵马里,左护军能占一成还是两成?”
“……”陈韩三惊疑不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站在岳冷秋身后的王政,见陈韩三如此模样,而陈韩三留下来参与秘事的三名亲信都没有出声反驳,神态间颇为意动,便知这事成了大半。
“我又如何能信你?”陈韩三艰难的问了这一句。
“哈哈,”岳冷秋哈哈一笑,说道,“我能来郯城,左护军却不敢信我一回?”
“岳督你足智多谋,胆略过人,韩三不敢攀比。”陈韩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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