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节(1 / 4)
元锦生知道父亲为何生此感慨,他们这边与淮东本有维持密切关系的机会,只是两年前虞东宫庄管事太监苗硕出手过于小气,坏了事情。
当时林缚率靖海水营在东海对抗奢家控制的东海寇势力,苗硕才愿意拿六千两银子出来资军,跟打发叫化子似的,导致两边的关系变淡。
这个倒非主要,更主要的是诸家联手在山东逼死汤浩信,梁家得益最大,永昌侯府本来就是与太后及梁家同一系的势力——彼此间的裂痕就再难以弥合。
汤浩信死时,林缚还仅占了崇州一县。虽已经露出峥嵘头角,但相比较梁家谋山东的重要性,自然也无暇顾忌林缚对汤浩信之死有何感受。
汤浩信死后,林缚在崇州一系列的应对与反击,才叫众人知道什么叫初生牛犊敢欺虎!
林缚借守孝之名,暗中潜至津海,在盐银保粮一事上,强硬的迫使梁家、张岳等楚党势力以及张晏、郝宗成的帝党势力一起低头。盐银保粮事成,以崇州为首的东阳系势力,每年从中少说要捞去七八十万两银子,这是谁都没有事先想到的事情。
淮泗一战,梁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陈韩三给岳冷秋招安,挡住梁家往南扩张的步伐,顾嗣元在淮东的协助下,率领一部精兵进驻青州,遏制住梁家往东扩张的步伐。林缚则正式就任淮东制置使,正式成为江东郡,甚至东南地区都屈指可数的巨头人物。
要是说逼死汤浩信,使梁家有机会占得山东及中州北部地区,是一利;但将林缚推到对立面,又使林缚有机会在淮东强势崛起,则是最大的失策。
“事已至此,多忧无益,”元锦生说道,“只要苏湄在他心里还有地位,也不是没有缓和关系的机会。再说汤浩信之死,梁家得益最大,跟我们可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冲突,林缚总不能将怨恨都栽我们头上来。我的拜帖也许不管用,大哥倒是跟他趣味颇投,要不让大哥送拜帖过去试试?”
“那个孽子,要是能老实的听我的话,这些年来筹划就不用这么辛苦!”元归政恨气的说道,想到另一桩事,问道,“淮东兴办钱庄一事,你怎么看?”
真假虚实
听父亲问起林缚在淮东兴办钱庄之事,元锦生稍作思量,待到回答,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近,转头看见大哥元锦秋穿门进来。
“听周鹤说,父亲找我?”元锦秋穿门进来,站在廊檐下,望着这边问道。
虽说没有走近,但还是有酒气扑来,看大哥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想必是喝了不少酒刚回来,衣裳前襟也沾了不少酒渍、油渍。
元归政眉头微蹙,忍住没有出声训斥,只说道:“我正问锦生淮东办钱庄的事情,你也坐下来听听!”
元锦秋打了一个酒嗝,走过来步履还有些摇晃,扶着凉亭的廊柱子坐下,笑嘻嘻的说道:“锦生比我有出息多了,我也来听听就是……”
元锦生接着刚才的思路,说道:“淮东兴办钱庄,主要是为粮商在津海、青州、山阳、崇州等四地贩运米粮便利。办成钱庄,这几地的粮商,都可以直接使用钱庄出据的飞票往来结算,不会再有银钱转运繁琐与凶险。从这点来看,淮东依旧将津海粮道视为根本。有这种种方便,粮商自然也愿意乐享其成,估计也会愿意促成此事。除受林缚蛊惑而南迁的周、孙等族外,因林、顾二人而在江宁崛起的东阳乡党,也是林缚会极力拉拢去一起创办钱庄的主要对象……”
“嗯,看来你有过认真的思量,”元归政夸赞其子,说道,“曲阳镇没落后,聚集东阳乡党势力的金川河口迅速崛起,由于地理便利以及顾悟尘初到江宁来就都漕的便利,金川河口的米市已居二十四镇之首。从淮口、江口出海的米粮,倒有小半,是从金川河口发出,津海粮道,实际也事关东阳乡党的利益。且不说林、顾二家,已经是东阳系之道,只要钱庄之事对津海粮道有利,从米粮里取利的东阳乡党也会愿意促成此事的……你继续说下去。”
“林缚在淮东修捍海堤一事,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终究使崇州财力见拙,”元锦生继续说道,“办钱庄,放印子钱,能稍许缓解崇州捉襟见肘的支度压力……”
“我看多半不是,”元锦秋听到这里,醉醺醺的插言道,“飞票之事,我赞同,但放印子钱之事,可能性甚微。真要学藩家放印子钱,办成钱庄在淮东又能放多少印子钱出去,林缚要从中抽税,又能抽到几成的税?”
“淮东十一县,办成钱庄之后,林缚以强权将诸县原有的典当行以及放印子钱的铺子,都悉数驱逐出去,将放印钱之事归钱庄袭断专营,总数还是相当可观,”元锦生说道,“林缚作为淮东制置使,只能管淮东两府十一县的军政事务,不能直接干涉政事、财政。即使从放印子钱里牟利不多,但借办钱庄,林缚也能将触手伸到两府十一县的各个角落去……”
“若是如此,林缚在淮东还不是要极遭大户人家厌恨?”元锦秋反问道。
“林缚在崇州所兴诸多政事,有几桩不是遭富户厌恨的?”元锦生反问道,“要不是借崇州童子案替他在崇州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