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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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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坐在楠木长案后,拧着头看身后屏风上悬挂的河淮防线图。

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过南北长期对峙的局面,世人对“守江必守淮”的军事原则还没有深刻的认识。但林缚所经历的另一个时空,多次南北对峙的局势证明:一旦燕冀、晋郡形势崩溃,沿黄河组织的防线在面对北方优势兵力面前是极其脆弱的。

不把徐州考虑在内,淮阳镇位于整个守淮防线的居中、突前位置上,一旦河南、山东两地形势崩溃,淮阳必然要承担最大的军事压力。

当然,这一切也是早在淮东诸人的考虑之内,不然淮东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加强淮阳镇。

秦承祖说道:“就眼下而言,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河南崩溃之后,燕胡在理论上有一条从河中府经南阳、襄阳南下打荆湖的通道,但潼关、淮阳对这条通道形成夹击之势。即便燕胡顺利攻陷河南、山东全境,接下来要么西进潼关,占领秦郡,要么彻底将我们在淮河北岸的军事部署打崩溃,不然断无可能冒险从南阳南下打襄阳……”

林梦得说道:“燕胡近十年以来,就没有受过大挫,说不定会冒险一试。”

林缚摇了摇头,说道:“寄希望敌人犯错的侥幸思想要不得,淮东今后的工作重心要坚持贯彻‘守淮攻闽’的原则……”

林梦得讪然一笑,虽说他在兼领淮东军领司使后,在淮东的地位仅次于林缚、林续文两人,但他长于政事,军事谋略不是他的擅长,所以有侥幸想法也很正常。

一旦燕胡兵马在攻陷河南之后,在没有解决两翼威胁之前,贸然走南阳、襄阳南下征荆湖,淮东可以调水军主力北上扰袭燕冀,步营主力可以从淮阳出兵,拦腰切断燕胡南征大军的中路,必定能让燕胡吃个大亏——真要是如此,形势就会变得相对简单一些。

寄希望燕胡在战略上犯这种轻敌冒进的低级错误,淮东也要对“守淮攻闽”的策略进行相应的调整:放弃在浙南开辟战场、收缩对浙闽的攻势,积极在山阳一线储备战力,以期在燕胡轻敌冒进时打出致命一击。

当然,林缚、秦承祖、高宗庭等人的想法更为务实。

不寄望燕胡会犯战略上的大错,在积极建立守淮防线、做长期拉踞战准备的同时,以攻略浙闽为重心。在当前形势下,淮东要维持江宁政权稳定团结的局面,就不能在江淮内部进行势力扩张,内部不行,那就只能从奢家控制的浙闽地区获得更广阔的扩张空间。

而只有将奢家彻底打垮之后,淮东才能从南线将主力兵马抽出来,在北线对燕胡展开反击攻势。

在这个指导思想下,淮东下一步就是开辟浙南战场。

林缚回崇州后,除刘文忠、左光英所率乐清兵马外,还以唐复观、陈定邦、杨子忱等人为首,以建安军旧部武官为骨干,从工辎营抽调健锐,组建新的浙南军。新浙南军暂编十营甲卒,已经在崇州开始编训工作,年后就会走海路开赴乐清。在汇合乐清军后,新浙南军将以乐清为基础,沿永嘉江而上,对守永嘉、瓯海的浙闽军展开攻势。

就在林缚于东衙召集将臣进一步确定淮东今后的指导策略之时,驿骑从青州传来平度失陷、军民三万余众遭受屠杀的噩耗。

平度县是胶莱河东岸的一个县,原属登州府,后为更好的经营胶莱河运务,还是在汤浩信的努力,与莱州一起划入青州府。柳叶飞出知登州府之后,先是将莱州重新划回登州府,平度县暂时还隶属于青州。

也许是青州诸人预料平度县迟早会划给登州,虽说平度是胶莱河沿岸颇为重要的城池,但守军以地方乡兵为主,没有从青州军调拨兵卒加强城防,以致给渗透进来的燕胡骑兵轻易攻陷,遭受屠城之祸。

平度失陷,也就意味着胶莱河道会给燕胡骑兵摧毁。

曾几何时,林缚一度希望青州的兵马能退守沂山与胶州湾沿岸城寨以及登州城。这些都是淮东从陆路、海路能够直接支援的区域,战力相对较弱的青州军就能以游击战术,与燕胡的优势兵力在山东半岛进行拉锯作战,逐步的消耗、打击其进攻的锐气,从而为将来的反攻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林顾决裂,林缚这种打算自然就破产了,淮东从战略上已经彻底放弃青州。

平度失陷、三万余军民遇屠的消息传到崇州,也只是让淮东诸人心头伤感,并不会为此调整淮东既定的军事部署。

“淮东要防备柳叶飞与登州水军降敌啊!”面对平度被屠的塘抄,秦承祖有着更现实的担忧,燕胡选择屠城,自然是要打击山东军民的抵抗意击。

青州军还好一些,张晋贤、程唯远、楚铮等人在当年那么艰难的时刻都坚持下来,断不会有投降的心思。而顾悟尘以兵部尚衔出领青州制置使,实际割据青州,投降燕胡断不可能获得比此更高的地位。甚至在投降后会给燕胡驱使来打淮东,顾家父子非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断不会轻易起投降的心思。

但是柳叶飞及登州镇将领就难说了。

“在青州失陷前,柳叶飞应该不会选择投降,”高宗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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