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节(1 / 4)
“啊!”身后侍卫见有人冷不防的撞过来,拔出刀来就要上前截人。
林缚却看清这少女正是多时未见的阳信公主元嫣,忙喝止欲动粗的侍卫,抱拳给元嫣行礼:“林缚鲁莽,冲撞了元嫣公主殿下……”眼睛却打量着元嫣,装着腊染的粗布衣衫,十数个纺纱锤散落一地,要不是她秀美的容颜未变,实难将她跟娇生惯养的宗室少女联系在一起。
“是元嫣冲撞侯爷才是,还请侯爷不要见罪……”元嫣敛身回礼,又忐忑不安的俯身去捡散到地上的纺纱锤。
“我来帮你……”林缚蹲下身子,将散落脚边的几支纱锤捡起,递到元嫣手里,看到她原先细嫩的手上,竟起了茧子。
身上的粗布衣裙可以临时穿上演戏,手心的茧子却是货真价实,林缚想起阳信城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来,心里觉得一痛——元嫣捧着纱锤离去,临到回廊转角,又转头看了林缚一眼,嘴角藏着似有似无、却令林缚感觉十分明媚的浅笑。
林缚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唯有高强的脸紧绷着,为突然闯过来的元嫣感到怒不可遏。
林缚眯眼笑着问苗硕、左贵堂道:“海陵王府竟然窘迫到这地步,竟然要劳元嫣公主纺纱线换钱补贴支用不成?”
高强脸色愈发的难看,而苗硕、左贵堂都是嘿脸而笑,也没有指望林缚能为他们做主,但将事情捅出来,也令他们心里好受一些。
高强勉强笑道:“国事艰难,阳信公主识大体晓大义,与婢女纺纱节俭以省用度,以援国难,本官正要上书奏知朝廷呢……”
“元嫣公主幼年便逢国难,还与本侯在阳信城共抵敌虏,其阳信之封便因此而来;此等事传出去,总是有违国体,以本侯看来,还是不要惊动朝廷为好。”林缚说道。
“侯爷所言甚是。”高强见林缚轻轻揭过,他也就坡下驴。
鲁王一系再失势、再落魄,毕竟还是宗室藩王,元嫣也还是宗室册封的公主;即使是永兴帝对鲁王及梁太后怀恨在心,表面上还让宗人府每年拨两千两银子给这边支用,并不想这边日子过得太寒酸,丢了宗室的颜面——高强晓得,事情传出去,对他即使没有什么坏处,也绝不会有什么好处。
少女情怀
梁太后所居的厢院收拾还算整饬,林缚依仪礼登堂入室,拜见太后梁氏。
梁太后毕竟是七旬年纪,鬓发皆霜,从燕京出逃,一路奔波劳苦、担惊受怕,身子就有些扛不住,到崇州后身子也一直都欠佳,又患了眼疾——拖着不去江宁,倒也不完全都是借口。
起居室颇为宽敞,但摆饰粗陋,梁太后坐在卧榻上,林缚与海陵王元鉴海对坐下首,连椅披都是蜡染的蓝印布缝制——除了梁太后脸还残留着昔日的威仪外,从这间起居室里已看到半点皇家气度。
元鉴海身穿蟒龙袍,鲜亮的明黄色洗过好几水,已然变得黯淡;年纪已过三旬的他,唇上留有浓密的短髭,到底是经历许多的事情,失势后又给高强这等小史欺压,没有一般宗室子弟所有的轻浮与居高临下——林缚心想元鉴海对自己应该是有怨恨的,毕竟在他看来,龙椅帝权距他曾一度仅半步之遥,却给硬生生的搅黄了事,心里要没有怨恨才不正常。
此时元鉴海对坐而面色如常,眼神沉毅,多了许多此前少见的城府。
“久闻太后圣体欠安,奈何微臣拖到今日才来拜见,还请太后恕罪。”林缚打着官腔跟梁太后说话,高强、苗硕、左贵堂没有椅子坐,都侍立在左右。
林缚不屑学元归政那般偷鸡摸狗的跟梁太后私下见面,但真要谈什么事情,还要将高强这人支走才成;林缚也着急——梁太后及海陵王真心有跟他谈什么,自然会想办法将高强支走。
“林卿家在外统兵,为朝廷效力,为君上分扰,哀家一个没用的老婆子,也不能因病使林卿家分心,误了朝廷大计……”梁太后嗓子里含痰,说话声音沙哑。
闲扯了几句,元鉴海起身说道:“楷儿受了风寒,侄儿放心不下,托人请了城里的医师过来,想必再医师已经请过来了,侄儿去看看便来……”
“嗯,你快去看看,楷儿的病情可耽误不得……”梁太后点头应允。
元鉴海走出去,左贵堂望了高强一眼,也跟着走出去;高强脸色僵硬,照着江宁的意思,是要他监视海陵王及梁太后在崇州的一举一动,但他毕竟仅是海陵王府长史,他想留下来听林缚今日突然造访,会有什么意图,但这时候硬留下来,在林缚面前做得又太生硬了。
高强不怕梁太后这个早就失势又给新帝忌恨的老婆子,但还不敢在淮东侯林缚面前做得太着痕迹,迟疑不决的神色在脸色打了两三个转儿,终于是挪身往外走。
将高强支走,梁太后跟苗硕说道:“林卿也难得过来一趟,哀家无好物什招待,也有失仪礼,苗硕,你带她们两人去找找看,还有没有龙雀剩下来……”让苗硕将身边两个侍女也遣走,林缚心里想:梁太后对身边的女侍也不放心?也叫周普、陈花脸到门外等候着。
刚要转入正题,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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