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节(1 / 3)
周知众脸色骇然煞白,陈韩三所部如此轻易的就给打得大溃,失去陈韩三,形势已对他们极不利。周知众更加不敢出营寨厮杀,一边派人死守寨墙,一边派人去通告那赫雄祁,叫他就留在魏王坡,不要轻易接近过来;要接近,也要等兵马休整好再过,以免给淮东军以逸打劳、打个措手不及。
要没有那赫雄祁万余精骑为援应,周知众可没有信心将两万步骑都带回寿张去。
天高气爽,站在高处远眺,只要没有山岭碍眼,眼力好些的,看过二三十里外的景致倒也寻常。荆马河离徐州北城才十二余里,守军站在北城门楼上,将荆马河北岸的情形,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北城楼上的守军看得见荆马河北岸的战场,楚王府银安殿后的园子里有一株参天银杏古树,差不多有五六百年的树龄,这时刚好给退到王府固守的人提供一个观望城里城外局势的高哨台。
“淮阳军大捷,叛军无数人无故跌到荆马河里,仿佛给吞进去似的,都没见冒头,红袄女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爬上古树的望哨手舞足蹈的说道。
“休要胡说八道,将看到的禀告给我们听即可!”张玉伯喝骂道,这妖法的名声传出去,对淮东不利。
楚王元翰成倒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身子颤抖着,他巴望着淮东军能胜,但又不相信淮东能胜得这么轻松,要不是身子不允许,他都想爬上去亲自看一看城外的情形。
“有一支骑队从北岸跨河正往徐州城赶来,正叫奇怪哩,叛军栽到河里冒不见头,他们倒能安全渡,看甲挂,是淮东骑兵。”望哨继续趴在树顶上禀报城外的情形。
柳西林叫望哨下来,他亲自爬上去,看过城外的情形,差不多有六七百骑形成一条直线,赶来徐州夺城,他忙下了树,找张玉伯、元翰成商量,说道:“不晓得是哪位将爷领队,是淮东骑营兵马确切无疑——骑队无法攻城,若守军不弃降,要想尽快拿下徐州城,只能我们从内部策应!”
“这怎么成?陈韩三在城里还有三千兵马,还是等淮东军主力赶到城下攻城时配合稳妥些。”元韩成反对道。
“陈韩三在城里是还有三千守军,且不管这三千守军有没有受到城外大败的影响、伤了士气,我们从内部协助攻城,只要攻下一城,守住片望,打开城门即能迎来大军,且问陈韩三在城里三千守军,给四城一分摊,还能有多少兵力阻拦我们夺其中一座城门?”柳西林见楚王脸上顾虑不消,说道,“他们啊,要么投降,要么这时候就弃城远遁而走,能有多少心思跟我们打下去……”
溃不成军
当初林缚派柳西林领三百甲卒进徐州城,用意有三:一是迷惑陈韩三,以为柳西林真代表淮东来跟他合谋诈降诱敌之计;其二是在战时退守楚王府,利用楚王府将陈韩三部分兵力牵制在城里,还是要迷惑陈韩三的判断;其三就是要在这时,与赶到城下的淮东军里应外合,强袭城门,迎大军入城。
楚王元翰成虽也经历过战事,但对军事的理解毕竟有限得很,见徐州城里叛军人数仍众,便想求稳守住王府再说——然而兵势如水,敌军人心、士气已经严重动摇,不可能有多少作战意志,便是城里敌军再多一倍,柳西林也敢出战,何惧城里三千敌兵分散各处?
柳西林虽能不理会楚王元翰成的意见,独自率三百甲卒冲出楚王府去,但张玉伯的意见他要尊重。
张玉伯见柳西林看过来,他与柳西林共事多年,哪里不清楚他的心志坚定?抓紧腰间的佩刀,说道:“叛军已无力攻打楚王府,卫营守之足矣;大功唾手可得,三百勇卒当不能屈守此地。请王爷在此坐镇,我与西林冲杀出去,夺一城门,迎淮东战卒进徐州城!”
“张大人与楚王爷留在这里,居中策应,冲阵杀敌自有我们这些军汉去做就行……”柳西林说道,只要张玉伯一个赞同的态度,并不希望一介文官跟着冒险,要是张玉伯有着三长两短,他反而不要交待。
元翰成虽保守,但不迂腐,便将王府卫营指挥使唤到身前来,说道:“你去问卫营将卒,若有愿取军功谋富贵者,可随柳校尉冲杀出去……”
卫营指挥使不想拿自家性命冒险贪功,此时他还要守住王府,不给乱军涌进来,但麾下有将卒跟着出去打杀,夺得军功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当即就派亲信散出去招集愿意跟着出府作战取军功的自愿者。
对没有背景、只靠勇力吃饭的下层军官及兵卒来说,苦无出头之途,敢在刀口舔血的冒险之徒也不在少数;便是随张玉伯退守楚王府的百余衙卒里,也站出三十多人来,愿意要跟柳西林冲出去。
柳西林很快凑足五百健勇,以淮东甲卒打前阵,御下门板当大盾,打开北门,往北门封堵的叛军冲去。
张玉伯、柳西林率部退入楚王府,陈韩三不愿给楚王府牵制太多的兵力,只在南北门各布置五六百卒进行封锁,想在打溃淮东军进入徐州的主力之后,再来收拾这些小杂鱼。谁能想到这些在战事之初还不大起眼的小杂鱼,这时候却成为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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