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节(1 / 4)
浙闽军纠集浮梁诸县兵马,在城子岭周边拉开大网,窑贼除了躲进断头谷,也无计可施,但断头谷、谷深口小,地势凶险,谷口还有残寨峙立。
窑贼占了谷口的残寨,封锁住进谷的口子,浮梁诸县兵马虽然占了兵力上的优势,也只能先占据城子岭外围的山头,徐徐图之。如今奢家两千兵马才将脚阵推到谷口之外,正待一切准备就绪,一举将谷里的这股窑贼剿灭。
虽说窑贼都给围困在断头谷里,不过负责统兵进剿的浙闽军将领担心祁门、浮梁、涌山等县的地方豪族藏有不轨之心,将营寨驻扎在断头谷外的同时,还是在外围岭山广设巡哨。
温麻子所辖的这处巡哨,处于城子岭的最外围,至少在今日凌晨之前,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异常。
温麻子坐在篝火前胡思乱想,雾气渐渐重起来,仅能看到二三十步远。
不仅远处的营寨看不见半点踪影,下山巡哨去的几个老卒,也完全给雾气遮住身影,远处只有山风从林梢、山脊呼啸而过。
过了不晓得多久,天是完全亮了,但视野给雾气遮住,接班守哨的巡卒也久久没有上山来,温麻子嘴里骂骂冽冽的,心想着要是老胡给这雾气耽搁了上山,待回浮梁城去,硬要叫他请吃一回鸡才能饶过他。
正胡思乱想着,从山脚下传来一声闷响,仿佛人失足摔进沟里折断了脖子。温麻子警惕的拾刀在手,朝山下喊去:“何狗子!何狗子!”半晌不见回应,只听到四周细碎的声音,好像好些人往这边的山头爬来,温麻子心想要糟。
这么大的雾,点起烽烟也不会叫大营那边及时看见,温麻子将竹制警哨含在嘴里,拾刀在手,就往大营方向跑。温麻子刚跑下山头,就有数名汉子从雾气里钻出来,迎面劈刀杀来。
温麻子只来得及吹两下嘴里的竹哨示警,就给左右夹攻来的大刀割伤手臂,闪躲之时,失足从陡峭的险坡滚了下去——温麻子也是福大命大,从险坡滚下来,也没有说头碰到树根或山石上而受重创,除了手臂的割伤,全身连擦伤都极少。
这时,温麻子能听到藏在雾气细碎之声有如远山之间的洪水过境,虽不晓得这支兵马从哪里而来,但人马不少,怕有千人,正借着雾气的掩护往城子岭谷口外的大营杀去……
温麻子也非大公无私、舍己为人之人,晓得有大敌袭营,哪里再敢往大营方向跑?这些年来打疲了,杀疲了,却看不到哪里是头,心生绝望着,当下往城子岭西麓跑,那边更荒僻一些。
进城子岭围剿的浙闽军,在外围布置不少哨岗,但在浓雾里给接连拔去。有的哨岗及时将烽火点起,但走到近处才能看到雾气里透出来的火光以及黑烟;更多是长短相接的警哨鸣响,叫大营那边根本摸不清有多少敌兵来袭。在大雾里,也难辨清来袭的方向,守将田为业不敢仓促出兵迎战,只是叫人守住单薄的栅墙。
虞文澄陪同胡乔中爬上来城子岭北侧的山脊,雾气很浓,除了山脊近处的兵马,更远处也难以看清,只是仗着对城子岭地形的熟悉,传令兵在浓雾里来回穿梭,叫胡乔中、虞文澄能较为准确的掌握诸都队兵马的动向。
听着浙闽军未敢出营垒拦截,虞文澄便晓得此战成了一半。
吴敬泽所率的窑贼将进剿的两千浙闽军诱入这城子岭里,谷口最险要之处,给吴敬泽率窑贼占据,浙闽军驻营的地方在谷口外围,是一处地形低洼的喇叭口。
这股浙闽军里老卒不过十之一二,更多的奢家入赣之后从地方招募的新卒充当地方守卫——对这股浙闽军的情况,虞文澄他们早通过潜入的密间摸得一清二楚。
这股浙闽军对给困在断头谷里的窑贼十分轻视,又限于手头的物资紧缺,立营颇为马虎,正对岭口的正面立了两道栅墙、挖了濠沟,没有考虑背腹受敌,其他三面仅立了一道栅墙,单薄得很。
浓雾里不便乘马,与胡乔中飞快走到阵前,隔着雾气,隐隐约约的看见敌营的影子。
这边已经准备好强攻,一辆冲车也给拉进山里来。两都队的甲卒作为第一梯队强攻上去,哨将、都卒长、旗头以及下面的伍头,都是枢密潜派来、出身东闽军的江西老卒,编入赣东地区参与抵抗叛军的民众,藏在深山训练了也有三四个月,这时披甲执锐,在雾气里顶着从敌营里射出来的箭矢,簇拥着冲车,接近营栅。
冲车架在四轮车轴之上,比十数人扛一根巨木去撞栅墙要方便得多,冲车还架有护盾,十数兵卒藏在其后,挨近敌营,便一起发力猛推着冲车冲上去,栅墙第一下就给撞得摇摇欲坠……
虞文澄也将头盔戴上,听得前头已将敌营撞开缺口,他亲率第二梯队的兵马赶上去,从缺口强攻进去,像一把利刃,将赶到缺口处堵截的敌军撕碎,率兵马往敌营深入进击。
虞文澄便是趁敌军还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要一棍子将其打蒙,要一下子将其营垒撕得粉碎,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攻。
在谷口结营围巢窑贼的这股浙闽军,老卒太少,新卒太多。
背腹受袭,守在营栅之后,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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