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2 / 3)
是我告诉了他保存尸身的方法。”
“只要生剖出这孩子的半颗心脏,塞在他母亲的胸骨之中,再以他的血肉喂食七七四十九日,便能使尸身不腐。不过他那时还小,很是顽劣,单是制住他就费了我不少力气,就像这样——”
蓄青扫了一眼,原本跌坐在墙边的唐嵶川突然发出极为痛苦的刺耳尖叫,他伤痕累累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向后扭曲成一个奇异的角度,将胸口拱起,呈现出任人宰割的献祭姿态。
在这狭小破败、血气呛鼻的牛棚里,唐嵶川的心跳声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剧烈地敲击着任薇的耳膜。
他幼时曾承受过剖心割肉之痛,这一点原着早已给出,但蓄青在其中的作用,却并未提及。
不止是蓄青,原着中诸多一笔带过的情节,在这个世界的形成过程中都在不断完善、扩充。
她需要知道更多。
任薇沉默着,并不打断蓄青绘声绘色的讲述。
“你知道吗?这个方法的神奇之处在于,只要他的心还在跳动,他母亲的身体就会与活人一般,有时甚至能有反应呢。”
说这些话时,蓄青的目光紧紧咬在任薇脸上,像是渴望着她出现恐惧或愤怒的情绪,然而又一次地,他的期望落空了。
任薇冷冷回望着他,不为所动。
对啊,这就是真实的她。正是这掩藏在卑微胆怯外壳下的,强硬又柔韧的心,让蓄青一次次地为她破例,甚至纵容着自己留下她的性命。
遇见她以后,他尽在掌握的生活开始有了意外,像是惊雷之下反倒焕发出生机的枯木。
幸好没有杀了姜宜君,他心想。
“这就是我与他相识的过程,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蓄青笑着,抬手想要抚摸任薇的脸,还未触及便被躲开。
怔愣一霎,他很快又恢复笑意,自我安慰道:“哎呀,我袖口还有污血就来碰你,真是抱歉。”
有着先前被置之死地的经验,他此时所展现出的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包容只会让任薇更加警惕。她后退一步,那双圆润明亮的眼中满是防备与怀疑,“他现在这样一直受伤,也是因为失去了那半颗心吗?”
“这个嘛,不全是……”蓄青难得语塞一瞬,垂眸思索片刻后才道:“大概还因为他犯下杀孽。”
“杀害上古灵兽,代价怎么会小呢。”
任薇不会尽信蓄青的一面之词,但从他对“剖心”的描述来看,这些话至少也不全是胡编乱造。
既然唐嵶川已经欠下残害天狐的杀债,那现下的状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天狐灵珠并非原着中所说的那般大有裨益,要么,唐嵶川其实根本没有得到天狐灵珠。
无论是何原因,都与蓄青脱不了干系。
任薇最终还是跟着蓄青回了姜府,只不过这回她没有如往常那样见到姜州鸣。
从大门到后院,蓄青似乎比过去更为畅通无阻,府中的仆役对他的崇敬亦是更甚,还相距数米远,便已躬身问好,直到他离去,都仍未起身。
“委屈你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了。”
蓄青再踏入房中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举手投足间,淡雅的檀香徐徐溢出,如丝线般缠绕上来,让任薇下意识屏住呼吸。
在她印象中,蓄青总是穿着那身普通的柿色僧服,此时却不知怎的换上了一身白衣,还熏了这样浓重的檀香。
任薇无法将他与“梳妆打扮”一词相关联,只认为他又是要作妖,扭过头道:
“我一直住在这里,能有什么委屈。”
“自然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带你离开。”
“你可愿意?”蓄青凑近了些,湿热的水气伴着香味从他衣领间蒸出,熏得任薇有些不适,她刚要离开,手腕便被蓄青握住。
他并不用力,却是怎么甩也甩不开。
任薇耐心告罄,转过头讥讽道:“你莫非真想收我做义女?”
对视之间,她这才发现蓄青不仅穿了套不常见的衣裳,就连头上从未摘下过的帷帽,都换成了边缘绣着莲花的款式。
这突如其来的风骚是想做什么?
就在任薇狐疑之时,蓄青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若你想做我的义女,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我更想与你结为夫妻。”
就算她灵魂上是成年人,身体也是幼童,对此,任薇在短暂的惊讶后,更多的是感到恶心。
她起初还以为蓄青是又有了阴谋才会对她和颜悦色,没想到是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任薇面上的厌恶毫不作伪,在她鄙夷的目光中,蓄青并无任何羞愧,面不改色道:“当然,我会等你长大,二十年——不,十年应该就够了吧。”
“虽然那时你也不过碧玉年华,但已经是能结亲的年岁了——”说着,他灵光一现,邀功似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对了,你父亲已不能人道,看来是要断子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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