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并蒂(2 / 4)
嘴上说着一心为己谁也不爱,可她却和这么多人有了羁绊,放任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时常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矛盾感。像是猎人与猎物成为朋友,手中却从未放下过猎枪。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太好了。好到让任薇觉得自己残忍。
为什么她们要生在一个不在乎她们的世界?
“放心,只是耽误一会,”握住十二的手,十指相合,任薇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收回手面向众人时,任薇又恢复了那副天真可怜的孩童模样,眼也不眨地望着徐觉光:“我知道徐夫子对我父亲用情至深,恳请夫子随我一同前去救出父亲。”
有系统在身,又随时可以抽离,任薇自然有恃无恐。
她本意是独自回到姜府去将唐嵶川体内那颗灵珠挖出来,无意拉人下水,可谁让徐觉光偏要上来寻衅一番,惹她不快。既然如此,就干脆把他也送进姜府,就当是和姜州鸣殉情。
这话算是将徐觉光架了起来,他方才还表现的如此在意姜州鸣,如果此时拒绝,只会让他所谓的深情成了笑话。
但既是高人斗法,难保会殃及池鱼。隔着层层围墙仍能听见沉闷巨响,显然是危机重重。他这等凡人贸然进入,搞不好就要葬身于此。
还没来得及开口为自己辩驳两句,人群中就有人叫道:
“宜君年纪还这样小,就别去了。”
“是啊,听着动静不小,难为你这颗孝心,还是先观望观望吧。”
“……”
常言道“百善孝为先”,下一句便是“论心不论迹”。在众人眼中,如斯险境,姜宜君不仅率先将怀有身孕的妾室送出,还欲返回救父,孝心已是天地可鉴。
再者哪有让妇孺首当其冲的道理呢?
你一言我一语,意思皆是让任薇不要再去,他们当中挑几个壮汉进去将姜州鸣救出便是。
“多谢诸位好意,只是父亲还未脱险,我心难安。而且府中房屋毁败,人多不便,有徐夫子一人足矣。”任薇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含泪催促道:
“徐夫子,我们快动身吧。”
徐觉光进退维谷,只能劝慰自己:既然姜宜君这种总角小儿都能逃出来,想必姜府境况并非想象中那样严重。
更何况他已经为姜州鸣付出太多,一念之差便可能前功尽弃,再无退缩之路。
“我会照顾好风铃,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穿过矮门前,十二悄声贴在了她身后,同时将肖敏敏给予的锦囊塞回了她手中,“宜君,我等你。”
身后浅淡的热意离去,任薇闭了闭眼,在徐觉光身后再次从矮门爬进了姜府。
话不投机半句多。忘尘和蓄青未说上几句,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初时便将姜府联排的厢房轰倒两间,瓦片四飞,叮铃破碎声不绝于耳。
忘尘虽木讷,赶来旃檀林的路上还是做足了准备。
道霄宗中人与蓄青此前便交过手,那时他们就提到——蓄青有一邪门的本事,言出法随,口中所言,如法咒在身,无形无色,祓除无门。
依忘尘看来,这大概是借天运之举。而纵观世间,便是千年道行都难有此等磅礴灵力。幸而他原身即是仙莲,受天道庇佑,自然能破除他口中法印的限制。
将本命佩剑交于肖敏敏,他的战力不可避免受到影响。而越是与蓄青交手,便越是为他的强大而惊心。
相比于寻常修士的刀剑棍鞭,蓄青两手空空,仅凭周遭一切可利用之物,诸如瓦片,断木甚至于小小石子,就能将人节节击溃。
这样全面的操控,显然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加持。
按理来说,肉体凡胎无论如何修炼,灵力都不可能取之不竭。蓄青却做到了。无论是凌空还是下沉,忘尘每挪动一尺,这些数之不尽的“碎片”便纷至沓来,对他进行围剿。
身为剑修,他本就擅攻难守,此时被蓄青密不透风的攻击牢牢裹住,光是防御就已费尽心神,根本寻不到机会出手。
入世以来,忘尘从未遇到过如此劲敌。
又是一抬手,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柄铁剑,穿过围绕在忘尘身边密密麻麻的各色“武器”,依着蓄青的言语自忘尘肩头掠过,划开一道鲜红,皮肉外翻,淋漓鲜血沿着手臂蜿蜒而下,将他右手的整只衣袖都染红,沉甸甸的泛着腥气。
“你不是雪莲吗?血居然也是红色的啊。”蓄青鹄立上空,好整以暇地旁观着蓄青的狼狈,微笑道:
“我原本没打算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可你真的很碍眼。”
一滴血飞入蓄青手中,他叹了口气,随之,一阵剧烈的晕眩感袭来,待忘尘再睁开眼,已然不是他们方才所在的庭院。
四面镶嵌着零碎的琉璃,无数道光线来回跳跃,将整个石室照得亮堂堂如烈日白昼。蓄青处于其中,极其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还未化形时所在的天池。
那也是一个明亮到没有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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