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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 第16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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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男孩儿浑身是泥巴,嚎啕大哭道:

“沈夫子你打我吧!是我要进泥塘里摸地龙的!我害您掉进泥塘里了!”

“你才七岁,淘气乃是天生之事,我身为师长没告诉你们泥塘不可入,这是我之过失,哪能责罚于你?”

“哇!”男孩儿哭得更大声了,他从前是童学中最淘气的一个,今日着实被吓坏了。

童学一个男孩儿去摸地龙却陷在泥塘里出不来,沈夫子去救他却也跌进了泥塘,幸好两人都未出事。

得知此事,绥德县教部两人连忙赶到童学,却见那目不能见光的沈夫子正眯着眼小心给孩子们擦眼泪。

脏污的衣袍放在一旁,中衣稍解,露出了一片白玉似的皮肉。

教部两人晃神片刻,才抬脚走进了屋内。

沈夫子听了声响转头看过来,面上微露浅笑:“可是教部的大人?我行事不周,给二位添麻烦了!”

两中又有一人一怔。

平时戴着眼纱已是惊艳,今日一看,这童学的沈夫子,着实是谪仙般的好相貌啊!

心动 “中秋饮宴,皇后身子有恙,让于……

生得好的沈郎君纵然有目不能视光的毛病,可他是童学夫子,能写会画,县里的人都看重得很,自然也有不少人心中动了心思,有人说为自家女儿打算,也有那丈夫死在了战场的小寡妇自己提着篮子就来了。

看着那个形容娇俏的小妇人,童学门外正张罗卖两合面蒸饼的马巧娘摇了摇头。

沈郎君从前就住在他们村的山上,要不是照顾他的丁家兄弟都被韩家抓走当壮丁了,他也不至于下了山来。

马巧娘至今还记得沈郎君在黄昏之时跌跌撞撞走下山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的衣袍,皱皱巴巴,狼狈至极,扶着道旁的一棵树像是从山里走出来的精怪,那样一张脸就算沾了泥土也比马巧娘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后来沈郎君要进县里给童学当夫子,那些北疆来的穿着青色短衣的大人们就找到了在县里讨生活的她,帮她开起了这蒸饼摊子还给她钱让他每日给沈郎君送两餐饭。

“这般俊俏的沈郎君应该找个能安稳过日子的,能妥帖照顾了,这位娘子啊……”

听见来替孙儿买蒸饼的老妇人这么说,马巧娘没应声。

她倒不觉得什么般配不般配,只是总觉得这沈郎君不是能在这小县城里待久了的。

石墙院里有几棵石榴树沿着花架蜿蜒,还有几棵葡萄树长成了一个凉棚,这里本是韩家一个旁枝的别院,足有三进,最前面的堂屋又扩出来一丈,就成了童学孩子们上课的地方。

童学已经下了课,沈秋辞正坐在葡萄架下写着什么,突然听见了声响,他抬起头,隔着白纱模糊看了一人走了进来。

“沈郎君,奴是替人来给您送纸笔的。”

沈秋辞站起身,行礼道:“多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本就是替财部跑腿的,这是我份内之事。”

说话的人声音婉转如黄鹂。

看不清人沈秋辞仍是客气道:“自我进城就颇得照顾,一句谢总是要有的。”

那人将篮子送到沈秋辞面前,柔声道:“早听说沈郎君生的好看,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看。”

这话可有些轻浮,沈秋辞小心退了半步:“一副无用皮囊罢了。”

“沈郎君是从蜀地来的,没想到官话竟说的这般好,郎君可去过长安?”

沈秋辞直起身子,缓声道:“在下是吴人,南吴前御史大夫沈昭是在下阿父,南吴太傅沈契是在下祖父,我的官话也是得祖父所教,十数年前我阿父被南吴先帝所杀,我与阿娘和祖父得三位义士相助才侥幸北上,我们原本是在房州岚县一带隐居,阿娘祖父先后身故,后来因丁大兄得罪了当地豪强才来了绥州。这些话在下已经交代过了。”

将篮子放在石桌上,妇人转身坐在了石桌旁,掩唇一笑:“郎君你怎与奴这般交代身家来历?奴可要脸红了。”

沈秋辞还是站在一旁不动,嘴唇微抿,仿佛有两分气闷之意。

女人又笑了,再说话时她也换了正宗的长安官话:“郎君别误会,奴并无轻薄之意,奴从前也住长安,可惜蛮族南下之后竟是再未回去过,听郎君官话奴倍觉亲切罢了。这般一想,十多年已过去,也不知从前奴栽的葡萄又犒劳了哪来的雀鸟。”

沈秋辞一怔,对妇人行了一礼:“是在下、在下失礼了。”

看着这“美”名满绥州的男子,妇人微微眯了下眼睛。

又稍坐片刻,妇人摇摇从童学出来,绕进一处巷子进了一家民宅,从民宅的后门出去她已经换了身衣服,翻身上马,她同等在此处的人一同往绥州城去了。

“沈秋辞,男,今年刚是而立,当年蛮族南下之时绥德县马家村来了四人,三男一女,其中就有沈秋辞,四人几人在山上建了木屋以打猎为生,沈秋辞久居在木屋里鲜少出门,其他人对他也颇为照顾,马家村的人经常听见他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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