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5 / 5)
着大郎家转悠了,你这个里长倒成了摆设。”
王 富贵皱起了眉,手里舀麦糠的瓢咣当仍到猪食盆子里:“你消停些吧,大郎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你瞧着眼热,背着人嚼说了人家多少闲话,弄得咱两家越走越生 份,都是因为你这个嘴碎的婆娘,你瞧着人家二郎拜了先生,有了好前程,求到人家门上,想帮桃花女婿寻个门路,也不叫什么大事儿,好歹乡里乡亲的,大郎媳妇 儿心眼儿善,说不得就帮忙了,可求人,你倒是有个求人的样儿啊,当着人家大郎媳妇儿的面儿,说人家小叔子的不是,大郎媳妇儿心眼是好,可你莫忘了,人家是 有一肚子学问的女秀才,人家叫你一声婶子,是看在一个村的乡亲份上,你倒端起架子来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给人几句话顶回来,还气不忿,嚷嚷着往后瞧,还 用往后瞧什么,就瞅现在,咱家连人家的边儿都攀不上了,你嫌人家大郎媳妇儿说的话不中听了,俺倒是觉着,人家说的是实在话,桃花女婿要是真是个念书的材 料,哪用得着求到丈人家头上,成天端着个书装读书人,也不瞧瞧家里老婆孩子都快吃不上饭了,一家子靠着丈人接济过日子,他不臊得慌,我都替他臊得慌,回头 桃花再回来你跟她说,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三天两头回娘家要嘴,他周家丢的起这个人,她爹这张老脸丢不起。”
桃花娘道:“你这是什么话,好歹是亲生的丫头,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三口子饿死不成。”
饿 死?王富贵哼了一声:“你瞧她男人穿的衣裳鞋,连点儿灰都不沾,天天什么活儿都不干,笔墨倒费了许多,好好的纸,与其写那些没用的文章,不如糊了窗户,还 能挡挡风,给他白瞎了,她家又不是没地,只要他两口子肯下力气,俺就不信能饿死,便不乐意种地,如今大郎媳妇儿买下临山屯的一百多亩桃林,活儿有的是,只 要肯干,一个月五十文的工钱稳稳当当的落下,赶上这样的好年景儿,要是还饿死,就是活该,至于打井,那是冀州府司农部的人,跟间河县可没干系,是人大郎媳 妇儿托人情找来的,不是官差,打井的银子都是大郎家掏的,之所以打两眼井,是人家大郎媳妇儿不忍心村子里的人喝苦水,你想在家里打井,先不说舍不舍的掏这 些银子,就算你肯使钱,也得问问人家冀州府的人干不干,趁早在家猫着,别处去丢人现眼的好。”撂下话沉着一张脸进屋了。
桃花娘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说话声儿,心里一阵阵不自在,有心想出去扫听扫听,可人都在大郎家,自己去了,没人搭理反倒没脸,不好出去,却又实在好奇,忽想起二丫头杏果儿,忙进屋去找闺女。
这丫头自打开春不知怎么回事,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出去疯跑了,成天在屋子里闷着,话都少了,就知道在炕头做鞋,一个人就两只脚,哪穿的了这么多鞋。
桃花娘进来把她手里做了一半的鞋丢到一边儿道:“你跟碧兰好,去她家问问在哪儿打井。”
杏果儿只当没听见,拿起鞋来闷着头接着做,桃花娘刚被自己男人没头没脸的数落了一顿,本来就憋着火呢,这会儿见闺女也不搭理自己,火气窜上来,伸手就拧了她几下:“死丫头,聋了不成,听见了没,叫你去碧兰家问问在哪儿打井?”
杏 果仍没反应,给她娘拧疼了也不吭声,低着头,跟个木头人一般,气的桃花娘直哆嗦,扬起手打了好几巴掌,见杏果儿还不动,也卸了劲儿,一下坐在炕上,喃喃的 道:“怎么都是我错了,我哪儿错了,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着……”念叨了一会儿对着杏果儿道:“算娘求求你,说句话,难道真哑巴了。”
杏果这会儿抬起头来,木呆呆的看了她娘一眼,站起来出去了,出了自家院子,走到碧兰家门口,就见里头挤满了人,村子里的乡亲们差不多都来了,老老少少围着那些冀州府看水脉的人,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杏果儿脚都迈出去了,又缩了回来,当初铁柱家的婶子跟娘说,把自己跟二郎凑做堆的时候,自己在里屋听的真真儿,还记得,那时自己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心里喜欢二郎不?杏果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二郎家好,什么都好。
二郎娘和善,二郎的嫂子更好,识文断字能教二郎念书,有本事赚银子,还会做吃食,大郎嫂子做的吃食,是杏果儿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甜甜的麦芽糖,香喷喷的酱头肉,哪怕烙的饼,都比自家的好吃几百倍。
之前还觉得自家过得日子不差,后来才知道,二郎家的日子才是日子,如果自己能嫁给二郎,就能在这样的家里生活,一想到可以过二郎家的日子,杏果儿就从心里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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