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遗址。
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深邃的眼眸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倒映着这由她一手缔造的崭新格局。
只有在她目光扫过峰体上那无数密密麻麻、闪耀着微光的人名时,那冰封的潭水深处,才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旋即又归于沉寂。
她缓缓抬起手,并非回应臣民的敬意,而是对着北方那片巨大的琉璃盆地,对着那被钉入地核边缘永恒煅烧的妖皇邪念残渣,对着整个北境的天地虚空,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烙印在北境每一寸空间法则之中:
“此地,定名‘镇妖’。此峰,即为界碑。”
“凡东凰疆域,妖邪之气,非召不得入!”
“凡此峰所映,妖类生灵,永世不可杀我子民!”
三句话,如同最沉重的帝印,狠狠烙在北境的时空壁垒之上!
无形的法则之网瞬间张开,以镇妖峰为核心,向着整个北境覆盖而去!那源自“弑妖天命”的净业真火气息,也自然地融入这片地域的规则之内。
从此,北境不再是妖族的乐土,更像是悬挂在它们头顶的囚笼。
帝峰威压之下,妖气天然受到压制,修炼变得无比艰难。而东凰人族进入此域,却如鱼得水,“弑妖天命”带来的加持更为显著。
万妖窟的覆灭与镇妖峰的崛起,彻底逆转了这片土地的气运归属!
“陛下圣明!”峰腰上,终于爆发出震彻云霄的呼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未来的无限信心。
萧雪衣并未回应。
她转身,目光第一次投向遥远的东方——东凰帝都的方向。
这场倾世之战,她以身为饵,以关为炉,炼化了妖皇的反扑,更炼出了一柄悬在妖族头顶的帝道之剑。
但东凰内部的暗流,那些对她登基不满的宗室遗老,那些觊觎帝权的门阀巨擘,那些在妖祸中首鼠两端的州府大员……国境外部的威胁暂缓,内部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升温。
她缓缓抬起九幽凰劫剑。
剑身依旧幽寒,吞噬了妖皇毒火后,其锋芒内敛得更加深沉可怕。
剑尖上,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无形的黑气残留萦绕不散。
那是斩灭妖皇时,其本源中最为精粹、最为顽固、最终被剥离出来的一缕“疯狂”邪念。
寻常净化之力难以彻底磨灭,此刻却被九幽凰劫剑的极致冰魄与帝道法则强行封印在剑尖。
萧雪衣指尖拂过那道微不可查的黑气,眼神冰冷。
“以彼之道,铸我帝基……”她低语,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妖皇的疯狂……或许,亦有其用。”
她收剑,冰蓝墨玉的光华敛去,只余下古朴的剑柄。
转身,目光再次扫过脚下新生的巨峰,扫过那面永恒的战旗。紫金龙纹在山体上流淌,如同帝国的血脉。峰体上无数闪耀的名字,是基石,亦是丰碑。
“回都。”
清冷的声音下达了第一个战后命令。
无需多,自有玄甲禁军将领肃然应命。
萧雪衣的身影从峰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山下早已准备好的玄奥帝辇之中。帝辇由九头缠绕着淡紫色祥云的神骏龙马拉动,辇身雕刻着东凰山河社稷图,散发出厚重威严的气息。
车轮滚动,碾过尚未完全冷却的焦土,向着东方驶去。萧雪衣端坐帝辇之内,闭目养神,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寻常的巡视。只有在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九幽凰劫剑那冰冷剑柄时,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深藏的、如同即将喷发火山般的汹涌力量。
就在此时,一道血光从远处射来。
直接刺入帝辇之中。
快到极致,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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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远古沉睡的巨神被唤醒,一声声沉重到令灵魂颤抖的心跳,猛地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那不是心跳,而是地脉龙气的终极沸腾!
轰隆隆隆——!!!
以萧雪衣所刻的碑文区域为核心,整片北境大地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剧变!焦黑的土地如同巨兽的脊背般剧烈隆起!凝固的熔岩、破碎的城墙、甚至关外匍匐的妖群都被这恐怖的力量抛飞、撕裂!
一座庞大无比的山峰,如同破土而出的洪荒巨剑,撕裂大地,向着苍穹疯狂生长!其势之猛,其威之烈,远超世间任何自然造山之力!
千丈!几乎是眨眼之间,一座壁立千仞、通体散发着紫金与幽蓝交织光泽、陡峭如刀削斧劈的巨大剑峰,巍然矗立在镇妖关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