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那晚,他也是这样半强迫地递来一杯果汁,那次她妥协了,但这次不行,她不能离开这里。一旦离开这,她之前的试探,将军的努力,他们在钢索上跳舞的心惊胆战,就前功尽弃了。
她正要摇头的时候,一阵军靴声从走廊传过来,沉稳又利落,每一步都带着坦克指挥官特有的那种碾压感。
是克莱恩。
这声音俞琬再熟悉不过了,她抬起头,连方才因君舍逼近而紧绷的肩线,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啊,”棕发男人优雅退后两步,像一条悄无声息滑回阴影里的蛇。“看来,克莱恩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
金发男人踢着军靴走过来,袖子上新沾了几滴血迹,还裹挟着些没散的硝烟味儿。
那双湖蓝色眼睛在扫到安然待在原处的小小身影时,柔和了一瞬,却在触及她身旁的棕发男人时,肉眼可见地凝结成冰。
啧。这人的站位,男人眉骨压低了半分。
不该在斯派达尔那边吗?怎么绕到他的地盘,挨着他的女人站着了?一种源于雄性血液的、领地可能被同类侵犯的警觉叫嚣起来。
克莱恩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军靴重重踏在地上,发出一道闷响来。他比君舍略高些,此刻和道墙似的,完全挡住了棕发男人投向自己女人的视线。
“你在这做什么?”克莱恩问得直截了当。
这句话,乍听像是在说公事,但那双眼睛和阿尔卑斯冰川的冰棱似的,分明是在审问:你靠近我的女人,想干什么?
猎豹弓着脊背,在自己领地旁警惕地来回踱着步,利爪若隐若现,把一旁觊觎的狐狸迫得躲回到了灌木丛里。
君舍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又不着痕迹后撤半步,恰好停在斯派达尔的办公桌旁。
啧,护得倒挺紧。
“和将军做例行汇报。”棕发男人耸耸肩,方才那微妙的站位调整,倒让他看起来仿佛真是刚结束与上司的谈话,恰好在这停留一样。
克莱恩眉头皱得更深了,汇报工作不在他自己座位旁边,非跑来他女人这儿站着?
他没说话,但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那双淬冰的眼睛直刺向君舍,明摆写着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