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时雨陆续得知兰剑、许青白身份之后,也不再急着要走了。
实在是这些平日里耳熟能详的名字,今天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已的对面,这让从小就向往山上神仙生活的秦时雨,激动莫名。
红船上,也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生活对于她来讲,从记事起,就是单调泛味的黑白二色,像今天这种际遇,不常有!
挨个喝过了酒,秦时雨如同小迷妹一般,也开始吱吱喳喳,加入到酒桌话题中来。
她讲红船上的生活,讲自已学艺如何辛苦,讲红船上老鸨的刻薄,讲那些红牌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又讲到自已的生平夙愿,讲了很多
兴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她有些自嘲地说道:
“有些人命好,可以过自已想要的生活,但有些人命苦,生来就别无选择世人皆因那三珠六翠榜而关注我,还将我喻为那淤泥里的白莲!世人皆道我风光,可谁又知道,如果有的选,谁又会稀罕这些乌烟瘴气?谁又愿意深陷这腐臭泥潭?”
李浩杰今晚话不多,正常发挥,此时感慨道:“这可能就是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忧愁了!”
沈月跟着同情心泛滥,她大口喝下一杯酒,正色说道:
“秦姑娘,虽未经你的苦,但我亦能感同身受三分。同为女子,我明白你的感受!这也是我为何会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跑去读书的原因!我就是想让世人看看,谁说读书就只是男人们的事情,我偏偏也要读出个圣人来给他们看看,亮瞎那些食古不化之人的狗眼!”
秦时雨已经得悉了沈月儒家君子的身份,此时说道:“小妹心里对沈姐姐万分敬佩”
沈月摇摇头,说道:“如你刚才所说,我也只是命好一点罢了!虽不幸投胎成了女儿身,但万幸的是,却蒙父母余荫,从小丰衣足食,没过上一天苦日子!”
秦时雨见众人因为谈及自已的凄惨身世,一时间皆脸带苦楚,便莞尔笑道:“怪我多喝了几杯酒不懂分寸,坏了各位的雅兴,眼下咱们都不提这些酸楚事了,还是接着喝酒吧”
众人纷纷应和。
喝着喝着,樊鹏酒后吐真,说道:“秦姑娘今晚能大驾光临得月楼,其实是我悄悄在背地里运作…嘿嘿嘿,没想到居然还能一起坐下来喝酒聊天,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这银子花得不亏”
“好啊!”
兰剑一听这个,敢情樊胖子是今晚的冤大头,不用说,花的银子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兰剑拿樊鹏开涮道:“死胖子,原来今晚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还亏得要你嫂子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也看到了,你嫂子她身子弱不禁风的,这一番奔波劳累下来,你回头是不是得送几支千年雪参之类的宝贝,帮她补补身子?”
樊鹏骂道:“我看弟妹身子骨好着呢,你少拿弟妹当幌子!你就实话实说吧,是不是你自已身子乏力,需要补补?”
“这都被你慧眼识破了?樊大将军了不得!嘿嘿嘿,明人不做暗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给句话,要不要孝敬一下哥哥吧?”
兰剑嬉皮笑脸地说道。
“没有!你年纪轻轻的,小心补过头了!”樊鹏摇头,态度坚决。
兰剑故意表现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说道:“唉,你是屁股能烙饼,单身汉说话不腰疼啊!”
兰剑说着,转头望向李浩杰,问道:“书袋子,你刚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李浩杰会意,此时他稍加改动,一脸正经地说道:
“不知你者,羡你有好腰,知你者,嫌你老嗑药!”
“哈哈哈!”
这一次,连徐瞎子都斗胆了一回,哄然大笑,拍案叫绝!
还是李君子更有学问些,看看,说出来的话,通俗易懂,极其传神嘛。
“咯咯咯”
大双小双听正人君子李浩杰出口成章,又见兰剑吃瘪愣在当场,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看来夫君这群小时候的玩伴,个个都不是凡人嘛。
就连矜持的秦时雨都“噗嗤”一笑,轻掩秀口,又有一条红虫爬上她的耳根,样子娇憨。
另一个当事之人樊鹏止不住地大笑,他朝李浩杰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装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对着兰剑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回头小爷我砸重金,定要替兄弟你寻几味虎狼之药!什么千年雪参,也太寒碜了些,要不给你找两颗万年王八蛋?”
徐瞎子哈哈大笑:“对对对,来个以形补形!”
兰剑冲着罪魁祸首说道:“书不是这样念的,句子也不是这样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