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和召集信徒,以确保剩下的一半神力不至于空耗光,否则就无法再拥有现在这般惬意的时光。
“你要运用力量,对现世做些事情,实现别人的愿望或者降妖除魔,做什么都好,否则你就不是神明,不过是自然里概念的凝聚态,除了那些特别的人,不会有人发现你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问出这句话时,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绝症患者。
“大概几百年吧。”
她拿着英语单词本,望着室外月下御神木摇曳的树影,发现在生命的长度延长后,自己要面临的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不知道在自己的朋友离开后,她要做什么来维持自我价值和存在的热情。
经常半夜跑出去这件事也不能瞒着母亲,真冬母亲在听完她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和盘托出的事实后,沉默了很久,不无忧郁地对她说了一句。
“真冬,你选了一条妈妈无法派上用场的路,对不起。”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某种不可见的屏障,也冲淡了她心里一直以来下意识无视的日常生活中已经稍显粗粝的不协调感,紧接着是更强烈的不舍——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还是15岁的她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就是深深拥抱住自己的母亲,这个为自己15年的成长提供了最好的条件的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但她依旧感到自己被一种无从落地的空虚感攫夺了很重要的东西,在填写进路调查表时,这样的情绪变得更强烈了。
在一个月夜下,她爬上御神木远眺,看见了一护的身影,自从真冬失去了在夜晚入睡的能力后,他几乎每晚都过来陪她,所以他也是第一个知道真冬此时内心恐惧的人。
“我感觉时间变得越来越快了,学长,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这世界上的熟人就会消失掉,然后我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一护怔住,他想起浦原提醒自己,失去人类之躯而选择成为一种概念,这中间的转换并不是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他有着忙碌的死神代理工作和现实生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依旧还是人类。
但真冬不一样,她有着和正常人一样的感性,这也就注定会在时间长度骤然失去意义时产生一种巨大的丧失感——什么都注定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