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他仍然是笔直地坐在桌案边,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轻轻眨了一下眼,眼睫扑闪,一瞬间就完美藏住了眼底闪过的锋锐。
&esp;&esp;他自己知道这事,秦玄枵故意让他听到的。
&esp;&esp;但宫外,这个隐世的竹林里,怎么也会有人知道?
&esp;&esp;老归没避着第五言和余引墨,也就是说,这两人,也知晓此事。
&esp;&esp;秦铎也心里咬牙怒骂秦玄枵。
&esp;&esp;这笨蛋!自己身份怎么不藏好了!
&esp;&esp;现在天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晓此事,若是这些人真有了实质性的证据,要反的话,秦玄枵的下场就是不得好死。
&esp;&esp;秦铎也在这一瞬间甚至都想让眼前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让他们永远闭上嘴了。
&esp;&esp;他冷静了一下,“归老莫要胡言,没有证据污蔑陛下,死罪。”
&esp;&esp;老归笑了笑,拍拍秦铎也的肩膀:“后生,莫要太紧张了,确实没证据。”
&esp;&esp;秦铎也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esp;&esp;“只不过我当年是宫中的御医,有一次有位娘娘生病,我在后宫迷了路,偶然见过当今陛下的母妃。那时她已经显怀了,但月份后来算算,却明显对不上。”老归说,“不过当时明哲保身,我没和任何人说,后面宫变了,我趁机逃出来,没人查,就一直苟活在京郊。若是当今圣上是个好的,那身份也就无所谓,但可惜”
&esp;&esp;“而朱郡亲王,是实打实的秦氏后人,观其长子,亦有成烈帝之风度,可继承大统”
&esp;&esp;老归言尽于此,接着看秦铎也的表情。
&esp;&esp;秦铎也笑了一声,“第五大人,您带我来,原来是要拉我入伙,造反啊?”
&esp;&esp; 药方
&esp;&esp;秦铎也的目光依次缓慢地扫过老归、余引墨、第五言。
&esp;&esp;那眼神冷,又深,一如冬日里成渊而无法冻结的深潭。
&esp;&esp;在场的三人均被他毫不遮掩的用词吓了一跳。
&esp;&esp;缓了良久,第五言才慢慢斟了一杯茶,递给秦铎也,见他接过,才开口,说:“不是,文大人误解我们了,不是造反。”
&esp;&esp;“哦?”秦铎也手指搭在茶盏的边缘,挑眉望过去。
&esp;&esp;第五言这时深切地感受到了秦铎也锋锐的一面,平日里看着很好相与,为人也是随意的、温和的、沉静的,但这会,却褪去了所有被磨平磨圆的温良恭谨,显现出了骨子里的威压。
&esp;&esp;第五言忍住心中那种退缩的情绪,解释道:“无凭无据,无兵无权,我们哪来的能力去逼皇帝陛下退位?”
&esp;&esp;秦铎也点点头,他向后靠在竹椅上,硬是将竹椅坐出了玉砌金绣的气势,他轻道:“继续。”
&esp;&esp;“只不过是想拨乱反正罢了,太祖开辟的天下,成烈帝振兴的江山,不能就此易主。若是当今陛下有了子嗣,再传下去,大魏在这一代,就彻底歪了。”
&esp;&esp;秦铎也心里笑了一下,这第五言竟然跟刚重生时的他想到一处去了。
&esp;&esp;若是在秋狝前就直接带他来此处,秦铎也说不定还真觉得不错。
&esp;&esp;第五言看着秦铎也的面色,见其渐渐缓和下来,才继续说:“言自始至终忠于大魏,从未有反心,只是扼腕,太祖与成烈帝的功绩,不能拱手于他人。”
&esp;&esp;秦铎也:“”
&esp;&esp;太祖不知道,但成烈帝倒是真没觉得惋惜。
&esp;&esp;老归恰好在一旁冷着脸哼了一声,“就这皇帝,哼,不及成烈帝万分之一。”
&esp;&esp;秦铎也迅速用袖子挡住了嘴,假装喝了口茶。
&esp;&esp;这么硬夸,有点受不住。
&esp;&esp;秦铎也懂了他们的意思,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那你们想怎么做?刺杀?还是下毒?或者用舆论?”
&esp;&esp;屋子里一霎时静了一下。
&esp;&esp;“我们?”第五言指着自己,试探地问,“这么刺激吗?”
&esp;&esp;第五言一直以为自己的决定和目标都很激进,今天一听,好像是过于保守了。
&esp;&esp;秦铎也看到屋里的三个人听了他这话后,瞳孔都震颤了一下。
&esp;&esp;得了,散布童谣和派人刺杀的,都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