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爱心同志的诉请,麻烦你们给协调协调?”
办事员心里暗赞苏林瑾的不卑不亢。
这个那局长平日里只拿正眼瞧文物,从来只拿鼻孔看人,可人家有本事,一双眼从没看走眼过。
文物局流行一句话:那局的眼睛就是尺。
他很少夸人,更时常损人。
办事员跟他打了几天交道,心都麻木了,此刻听他好言好语商量,竟然有点惶恐:“既然那局能鉴定这两件宝贝,其余工作我们来协调。”
“慢着……”那明月瞅着那两件东西,嗫嚅着说,“我眼睛鉴定完了,但他们这帮子迂腐的酸秀才还需要什么留档材料,得拿到鉴定报告才算完。”
鉴定报告?
“之前研究院给印玺鉴定过,但是这件帽顶要怎么鉴定?”
“摆件儿装饰类的我们局能直接出,那齐活儿了!”老人露出久违的笑容,“报告拿来,我带回去给你签字!”
报告苏林瑾还没取呢,便抱歉道:“报告还在研究院,要不我明天……”
“别明天了,今天不有车呢么?一脚油的事还留到明天去?走。”那局又用鼻孔对着办事员吩咐上了,“麻溜点儿,咱们国家的四化建设要都靠你这样眼里没活儿的小年轻,啥时候才能干起来啊?”
办事员:这帽子太高,把我埋了得了。
于是火急火燎地接上人一分钟也没耽搁,直接开到了研究院楼下。
蒋云落正要去食堂吃饭,办事员一阵小跑叫住她:“蒋同志请留步,我们打扰一会儿拿个东西。”
“你是?”蒋云落对他眼生,露出客气的微笑:“同志,我这好像没有接到过什么报告申请。”
“嗐,我一急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秘书办的小汪。”
办事员还未组织完话,苏林瑾从车上下来,蒋云落一脸意外:“苏同志,你这是……”
她有些不敢猜,没记错的话,这车的车牌是……
苏林瑾上前握住蒋云落的手,真诚地说:“多亏了您给我的建议,文物局确认了那两件宝贝的来历,现在我那位朋友的问题可以有办法解决了。”
这件事要能办成,真要感谢她当初个人立场说的那句话,苏林瑾才会果断去找任琦。
“那感情好啊!这样最好。”蒋云落由衷感叹。
车上的那明月已经有些不耐烦,小声催促:“麻溜点儿,咱们好早点回局里办事不是?”
“那局?”蒋云落打了招呼,轻拍苏林瑾的手,轻声,“有那局出手,这件事保准办得利落。”
这个老头在考古和古玩界都很出名,业务能力强,但个性一言难尽,说好听点那叫爱憎分明个性鲜明,说不好听点就是青春期延续到了七十岁,十足叛逆说话不招人待见。
“哼,当我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么?还不快点儿拿报告?”那明月小声嘀咕。
蒋云落没把那明月的讽刺放在心上,张罗道:“走,跟我上去拿你那份报告。”
姜望下车正要一起跟上,却被一个老人疾步过来叫住他:“孩子,你是我们小雪的对象,小雪呢?”
办事员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妈妈呀,今天见到活的陈世美了?
一路过来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军哥哥是那位苏同志的对象,两人眼神都拉丝儿了,看样子正是热恋中。
可苏同志不是主任的晚辈么?以主任的人脉和眼光,怎么可能让自家晚辈跟一个已经定了亲的人处对象?
短短一会儿功夫,办事员脑cpu快给干冒烟了。
姜望转身看见老人,淡淡一笑:“金奶奶,您记错了,我对象不是小雪。”
办事员抹汗:好好好,还好不是什么伦理大戏,只是认错人。
听见姜望的声音,苏林瑾转过头,见金曼匀正细细端详着姜望哭笑不得的脸。
不会是又从家里出来了吧?
她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便飞快赶到金曼匀面前,笑着问:“金奶奶,还记得我是谁么?怎么又一个人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