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还是不解,但好像又对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而深表歉意,“恕在下愚钝,还请公子见教。”
见教个屁!
祝小英在心里翻白眼,她就不相信两个人几小时前才见过面就能忘得干干净净,除非这个版本的马文才兄弟患有间歇性失忆症。
但她也不想再跟他继续打太极,于是用手轻轻遮了嘴凑到马文才耳边,只说了俩字:
茅厕。
马文才正装傻装得投入,但觉一阵温柔暖香隐隐袭来,紧接着,耳边吐气如兰,压得极低的声音却因为联想到那画卷上之人而听起来仿佛莺啼燕语,就连那最不雅的两个字也能让他如此心驰神往,酥到骨子里。
祝小英说完便立刻退了回来,不料无意中正对上身边公子的目光,那公子目光淡如净水,缓缓从她身上流过,仿佛清泉拂过石子,没来由让她心跳加快。
“哦~原来是仁兄~”马文才顿时恍然大悟,向祝小英拱手。
“见过兄台~”祝小英回礼。
“你我果然是有缘之人。”马文才再拱手,“不过……恕在下冒昧一问,为何刚刚不告而别?”
她就知道!这丫是在纠结这件事所以才假装不认识她!
祝小英在心里评判:嗯,马文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啊,兄台有所不知,刚刚小弟却是有要事在身才不告而别,在兄台面前失礼了。”祝小英脸上表现出无比诚
恳的歉意,对马文才深深一揖。
“仁兄快快请起!”马文才急忙上前扶了一把,手触到对方那细化柔软的双手时,心中不禁一荡,连眼睛都有些直了,所以一向观察力敏捷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对面梁山伯看向自己时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但求山伯兄能够不要介怀。”祝小英不安。
“哪里哪里,山伯也有不当的地方。”马文才谅解。
就在马文才与祝小英俩人一唱一和地在这边拜来拜去兄友弟恭的时候,一直沉默看着他们的梁山伯终于开口了。
他微笑着拍了下马文才的肩,道:“山伯,原来你跟这位公子认识。”
马文才愣了一下,他看看梁山伯,两人飞快地——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祝小英补充)——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嘴角荡开灿烂的笑容:
“是啊,不过我们也是相识不久。”
“那……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个……”马文才比较为难地看向祝小英,也投向疑问的目光。
祝小英立刻端正姿态,报出大名:“啊,在下乃上虞县人,姓祝,名英台。”
“哦,原来是祝兄!”
“不敢,小弟自知比两位年幼,若是两位兄台不嫌弃,便叫我英台就好。”
“好好,难得我们如此投缘,山伯就斗胆叫你一声英台了!”马文才很豪爽地拍了拍祝小英的肩。
“这是英台的荣幸。”祝小英敛眉垂首,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旁边的美公子,“只是山伯兄,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还不等梁山伯说话,马文才抢先一步回答:“哦,文才兄的大名你一定有所耳闻,他就是颖城太守之子,马文才马公子。”
“哦?原来是太守公子!”祝小英瞪大眼,满脸惊讶,“英台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守公子不要见怪。”
梁山伯没有反驳,只是向祝小英微微俯首,温和道:“文才不敢。若是英台不嫌弃,便直呼我为文才就好。”
马文才在边上听了,几乎要忍不住向梁山伯竖大拇指了!
好啊,文才,文才,这么叫听着简直太受用了……梁山伯你好样的!
他此时有些得意忘形,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梁山伯,而不是马文才。
“那英台就斗胆称你一声文才兄了!”祝小英立刻从善如流。
于是三人又在书阁内客套礼让了一番,交换了生辰年月。马文才虚长梁山伯两个月,而祝英台最小,比他二人小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