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琏奇怪一句:“人去哪了。”
手腕上的小黑蛇动了动,祁九琏轻轻拍了拍它,让它不要乱动。
衣袖挡住了手腕,它又小,不抬起手腕露出来,根本看不到。
有兰玉声在,祁九琏不敢摸得太过分,隔着衣袖捏了捏它的身子,垂下手,闭眼休息。
还要去找灵矿脉,精神必须得充足。
夜渐深,火堆逐渐熄灭,呼吸声此起彼伏。
祁九琏的衣袖动了动,一颗脑袋探出来,小黑蛇缓缓离开她的手腕,接触到地面,回头看了一眼祁九琏,扭头爬离。
兰玉声睁开了眼,盯着小黑蛇离开的方向,片刻后逐渐显露一个人影。
眼上绑着纱布的少年走过来,无法视物的他看不见兰玉声射向他的目光,他径直走到自己原本的位置那,打坐休息。
兰玉声静静瞧了几眼,在这位叫祁九的少年身上,他感知到了与祁九琏一样的困惑。
他的身上的确有熟悉的气息。
欲要探究时,一旁的祁九琏忽地伸直双臂,双手在空中乱爪,像是被噩梦魇着了。
兰玉声瞬间收了探究祁九的心思,握住祁九琏的双手,低低唤她:“小九?小九?”
他的动静传到对面,祁九立刻扭头朝向他们的方向。
而祁九琏攥紧了兰玉声的手,尚未平静下来。
她陷入了噩梦中,梦里全都是怪物的身影,它们张着流恶臭水的嘴,盯着她,朝她逼近。
她想喊人救自己,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看着那些怪物一步步走来。
她无助地在心中嘶喊:“阿娘,我害怕……”
周遭一片混乱 二更
周遭一片混乱, 她迈动自己的腿朝怪物腿下空隙跑去,躲开怪物的魔爪,想要去找自己的亲人。
她终于能喊出声音, 一句句地喊阿娘,她睁着被泪水模糊视线的双眼, 恐惧从身体里冲出来,将她淹没,无法清醒地为自己寻找生路。
只知道喊阿娘。
巨大的阴影压下来,翅膀煽动, 细碎的粉末弥漫在空气中,前方道路上房屋瞬间倒塌, 碎石飞射, 击中她的脑袋。
轰隆一声响,地面分裂塌陷,裂痕蔓延到脚下, 瞬间踩空。
她的身体不断下坠,永远踩不到底,那种虚无缥缈,心头慌乱的感觉压迫着神经,让她没法呼吸。
她想要呼救,塌陷的废墟掩埋了她的呼救声,那种无法挣扎的无力感像座大山一般压住她,一丝生机也无。
最终整个人砸到底,身体重击后的痛瞬间惊醒了她。
入目只见到兰玉声关切的脸,他的声音如同海浪灌入耳中,模糊不清。
重重喘着气,发觉自己双手攥紧了他的手, 立刻松开。她的力道大得可见他手背上自己深深的指痕,说了声抱歉。
兰玉声摇了摇头,说没事,再度关心问道:“小九做噩梦了?”
祁九琏喘了口气,视线从兰玉声的脸庞掠过,看到了祁九,他坐在那,跟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再一看,捉妖队里有几名弟子朝自己看过来,还有陆浔知。
朝后挪了点位置,才低声回答兰玉声:“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自己好像是个小孩,周围全都是妖邪,没有一个活人,嘴里害怕地喊着阿娘。
心有余悸地喘气,就算醒来,噩梦的阴影还在,清晰地记得梦里的自己有多绝望。
不知道是不是兰玉声说了十年前的那次浩劫,晚上做梦就梦到这个,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梦到。
“小九别怕,那都是梦,醒来就没有了。”兰玉声轻轻拍了拍祁九琏的后背,收回手没有再动,恰到好处地掌握了不会被祁九琏厌烦的度,不会让她觉得失礼。
祁九琏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做给兰玉声看,还是让自己安心。
做了这么一个噩梦,不敢再睡,瞪着眼睛也不敢闭眼,从小到大没做过这样到处都是死亡气息的噩梦,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兰玉声又生了火,让祁九琏过去暖暖。
她抱着自己的双肩,感受火焰的温暖,感觉整个人回魂了。
“小九介意告诉我梦见什么了吗?”
兰玉声在她一侧坐好,言语温和,柔和的火光映照着他,看起来就像是邻t居家善解人意的大哥哥,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他。
祁九琏想了想,问他:“十年前,容府有被妖邪毁灭过吗?人都死了的那种。”
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出这一句话,兰玉声蹙了眉,摇头说没有。
“那场灾难,容府上下剩余十多人。”他不知祁九琏为何会这么问,想来与她的梦有关,安抚道:“小九别怕,容姨她们都好好的。”
祁九琏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很奇怪,有种很荒谬的真实感,好似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这才是最荒谬的地方,她是穿过来的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