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相传所有药方,一来,我是不想大房那屋的人白捡了我的心血,二来,也怕有心人听了去,翻出这陈年旧事,定我李家一个欺君之罪。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大爷爷竟还留着这些书信。所以烧不烧,你看着办吧。”
李林竹思索了片刻,便去把火盆拿了过来。
看着陈年的信纸逐渐换成了灰,似乎是真的彻底与大爷爷告了别。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倒是,从不怀疑是不是你大爷爷用假方子,构陷的你爷爷。”
李林竹一惊,就大爷爷跟爷爷的交情,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儿?更何况,大爷爷是个多么好的人啊。
“我若当初也能像你一样信若儿,他最后也不会怀着委屈而死。”老太太想起了些往事,眼角有了泪水,“只是你这般信人,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老太太喃喃道。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不许说与你娘知道,你新娘子就更不许了。”老太太说道,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突然向我问起十年前你就得知的事儿?”
但很快,她又自己像想明白了什么,说道,“怕是任氏给你出的主意吧。”
李林竹不否认。
“也好,你屋里有个军师,总归是好过你一个人与大房那边斗,你若能让任氏怀上,我也算是瞑目了。”老太太闭上了眼睛,突然猛地咳嗽了两声。
李林竹赶紧搭上了脉,确认老太太无事,便宽慰道,“老祖宗快别胡说,你不是还等着要抱曾曾孙的么?我这几日与任氏感情极好,想来也快了。”
老太太笑了笑,“你就哄我,你与任氏还未同房吧?当我不知道呢。”
李林竹脸突然涨的通红,老太太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只听老太太说道,“倒也不急,任氏还小,同房也未必怀得上。”
“不过,林竹啊。”老太太继续说道,“希望你真的能够明白我与你娘的苦心,我从我爹手里接过李家五十余年,李家药铺的那些方子,每一个都是我自己的心血,而你娘,日夜操劳,将我们一个铺子,变成了三个,收入翻了近两倍。这些东西,你让我们如何舍得拱手让人,大半辈子的劳作,被别人吃了绝户?”
临时工
夏至已过, 李林竹终于结束了假期,回太医院继续学业,不再每日赖在任白芷的房中。白芷对此颇为满意, 总算能独享清净。少了房中那人的气息,她虽偶有几分冷清,却也自在不少。
任一多这几日兴致高昂,把筹办小报的策划书递给她过目。任白芷耐着性子一条条修改, 将策划书翻了个遍,增增减减之后, 最终算下来,筹办小报至少需要五十贯的起步资金。
可任一多兜里掏不出多少,费尽心思才东拼西凑出十贯。实在没办法,他写信询问爹娘,却遭到了直接拒绝。他爹娘直言此事不过是闹着玩,根本不肯拨款。
眼看计划要黄, 任一多把目光投向了任白芷。出于神保观那次的愧疚,她无奈接下这个烂摊子, 想着办法为他凑齐剩下的四十贯。
李家每月给她两贯月例, 加上嫁妆田产的租金一贯,勉强算来每月三贯。只要接下来不花一文银子,全靠去李林竹那里蹭吃蹭喝, 一年后便可攒够。
一年,也太久了吧。到时候她跟李林竹和离了,都没处蹭吃喝去。
正愁着呢, 天降转机。
那日, 王氏忽然唤她至房中,开口道:“西街药铺账房一职暂时无人可用, 你若有闲,不妨去顶替几月,每月工钱三贯。”
突如其来的差事让任白芷感到意外,但三贯月钱的吸引让她来不及细想,当即点头应下。
这样不仅一年的攒钱周期,一下子就缩短了一半,而且,她之后都可以借此,自由进出宅院了!
她的赚钱宏图大计,正式打响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