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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难忘 第65节(1 / 2)

子弹没有击中舒枕山,完全是因为运气,以及那群人枪法太差。

舒枕山不记得那时的细节,但能无数遍清晰地回忆起死神与他擦肩而过的冷意,耳畔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那群人狂欢的笑声,以及自己狂跳的心脏。

手指颤抖出汗,几乎握不住偷藏的刀片。

舒枕山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没有看到冉步月拿第一。

或许是因为舒枕山像神经病一般在心里默念前男友的名字,连上天都觉得他可笑,所以让他顺利割开了绑着他的绳子。

在移动靶最靠近高草丛时,舒枕山纵身一跃,滚入灌木的掩护。

不远处有条河,那是他的目标。

身后立刻响起夸张的叫喊声,他们指着舒枕山大喊“他跑了”,接着紧追而来的是密集的枪声。

有几次,子弹打爆了他脚边的石块,碎石深深切入舒枕山的腿,但他也没有减速。

距离影响精准度,舒枕山听到身后摩托车引擎的轰鸣。

在舒枕山跳入水中的那刻,埃温斯骑着摩托车紧紧咬了上来。

子弹射入水中,因为水的阻力,弹道发生很大偏移,在混乱的水流中,其中一颗击中了舒枕山的下腹,水面翻起一片红浪。

冬天野外的水温只有个位数,舒枕山无暇顾及彻骨的冰冷,有力的臂膀剪开水波,往深水处游去。

水越深,子弹的杀伤力就越弱。

舒枕山在河中漂流了一段,后知后觉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冰冷的河水带走他的血,身体在迅速变冷。

历经难以言述的周旋与突围,舒枕山最终死里逃生,唯有感恩上天的垂怜。

还要感谢水的阻力,让子弹没有造成太大伤害,除了偶尔复发的后遗症。

伤口早已愈合,只有刺骨冰冷的河水时常漫入舒枕山的噩梦,伴随着不知年月的枪声,走马灯一般打碎他童年时提着的塑料袋,也打碎他的五脏六腑。

腹部很冷,完全失去知觉,但接着,莫名温暖的触感缠上来,包围着伤口,热热的,有点痒,反倒令人不适应。

舒枕山是被暖醒的。

睁开眼,神志还没清醒,眼前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就让舒枕山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办公室里一片昏暗,舒枕山还是坐在老板椅里,皮带被人随意扔在地毯上,裤腰也被人扒了,低敞着。

腹肌末端和人鱼线的侧方,赤裸裸地袒露着那枚丑陋的枪疤。

冉步月跪在他两腿之间,肩背很薄,像一尾缠着主人腿盘上来的黑蛇。

他仔细地端详着舒枕山的伤疤,滚烫的视线成为第二颗射入伤口的子弹,暖热的手指在凹凸不平的那块皮肤上反复摩挲。

舒枕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嗓音暗哑,只发出半个不成字句的音节。

冉步月沉默地仰头,眼眶下发红。

舒枕山心里一酸。

“你……”

冉步月顿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一句“怎么弄的”。

舒枕山放轻呼吸,道:“做生意,难免的……”

“舒枕山。”冉步月淡淡地打断他,“如果你在骗我的话,就没必要往下说了。”

舒枕山收声。

冉步月长久地凝视他,半晌轻叹了一声,几乎是无奈的:“我不是非要找你要一个答案,你没必要回答。只是……如果说出来能让你轻松一些的话,可以跟我说。”

舒枕山笑笑:“早就愈合了,事情也过去了。”

“疼吗?”冉步月问。

舒枕山:“不疼。”

冉步月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疼吗?”

“……”舒枕山抿了抿唇,“有点。”

“怎么样能好一点?”

冉步月温软的掌心覆盖上去,轻声道,“我给你揉一下。”

舒枕山看着他微颤的睫毛,浑身血液不合时宜地沸腾起来,伸手想把他抱起来。

“好了,起来。我现在真的不疼了……”

这一伸手,舒枕山才发现,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片染了红酒的陈旧方巾。

但他的手已经伸到冉步月脸前面了。

冉步月陡然睁大眼,有点破音:“你流血了?”

抬手就把方巾从舒枕山手里抽了出来。

“没有!不是……”

舒枕山罕见地慌乱,伸手去拿,“不是的,还我吧。”

冉步月不太相信,灵活地一躲,把方巾放到月光下端详,凑到鼻尖嗅了嗅。

表情渐渐变了。

“这是……?”冉步月感到不可思议,“我泼脏的吗?”

舒枕山扯住一角,但又不敢用力,只能硬邦邦地说:“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很快,冉步月就从手感和细节处分辨出蛛丝马迹,表情变得更为难以描述。

“我感觉这是我七年前丢的那条口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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