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唤王某’其廉‘便是。”王其廉答道。
将要下车时,李汝萤嘱咐:“一会进了府,若是申长史与你之间意见实难争出高低,你且让着他些。”
李汝萤从雾月手中接过一袋钱,“今日便辛苦你了。”
王其廉将钱袋欣然接过,收于袖中:“其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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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府内,砚池气喘吁吁地跑到申鹤余面前。
“郎君,出大事情了!”
申鹤余揉皱一团纸丢入渣斗中。
“如今还能有什么更大的事?”
砚池看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支支吾吾道:“郎君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公主……公主来了。”
申鹤余听到那两个字,修长的手指又抓皱一页纸。
却道:“她来便来了,算什么大事。”
她仗着他喜欢她,背地里做出那样的事,如今东窗事发,倒想着上门求他宽恕了。
今日她若不将那些人逐出府去,他绝不会原谅她。
砚池嚅嗫道:“公主身边还跟了旁的人……”
申鹤余问:“何人?”
砚池道:“是……是位相貌俊朗的郎君。”
“咚”地一声,申鹤余握拳砸在桌案上,墨汁在袖口四溅。
“她来做什么?”
砚池道:“公主没说,只说叫我请你出去。”
申鹤余怒火中烧:“滚,叫他滚!”
砚池犹豫:“那可是公主……”
申鹤余揉着眉心:“我是说叫那小白脸滚,公主留下。”
砚池领命而去,不久折返。他站在门槛外,喊了声“郎君”。
申鹤余问:“如何了?”
砚池道:“您先出来,公主现下就在您房门外。”
此话说罢,便听见李汝萤道:“十六郎,是我。”
申鹤余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若是还有旁人,公主便请回吧。”
李汝
萤道:“没有什么旁的人,都是自己人,你出来一见可好?”
“自己人?”
申鹤余的视线透过窗纸,看到了站在李汝萤身后的王其廉。
他轻嗤一声,“公主竟已当他为自己人,呵…”
李汝萤想了想,终归跨过心中的羞赧,道:“日后你我婚配后,他作为府中幕僚总归会常与你我相见的。”
她竟还知道要与他婚配!
如今便是要趁着尚未成婚,便叫他认清日后府中的形势?
申鹤余气极,一把将门推开。
身后那小白脸生得的确有几分颜色,只是这小白脸身上这衣服的颜色,倒与她身上所穿登对得很!
申鹤余对着王其廉冷冷道:“脱下来。”
王其廉怔愣:“脱什么?”
砚池口型加手势一起示意是他身上的衣裳。
王其廉有些犹豫,但念着方才李汝萤的嘱托,还是脱掉了身上的圆领袍,露出了其内的半臂。
随着他脱衣的动作,袖中有东西掉落在地。
申鹤余的目光紧盯过去,将那地上之物看得清清楚楚。
呵,是去岁上巳那夜,她曾赠予他的承露囊。
他疾步上前,弯腰将之拾起,举在李汝萤面前。
“敢问公主,这是何物?”
王其廉忙要去接:“申长史,这是方才公主赠我的。”
都是公侯家的郎君了,这点小钱也要跟他抢么?
申鹤余眼风冷厉地乜斜他一眼:“你也配?”
王其廉腹诽:他好歹也是勋贵之子,怎么好端端骂人呢?
雾月拔高声音道:“申郎君,公主的钱袋想赠与谁便赠与谁,申郎君何必这般语出讥诮?”
李汝萤道:“你喜欢这个钱袋?府中还有许多一样的,我回头叫人给你送来。”
幸得钱袋内是真金子,才没被申鹤余攥碾四碎。
“公主是说,一早便备了许多一模一样的承露囊,只待看到合眼缘的人,便赠予他们?
“公主去岁先是赠了我一个,而后又赠了绍愚一个,在那之后,亦赠了许多人?
李汝萤蹙了蹙眉,追忆道:“上巳时我以为你急需银钱的确将钱袋赠给了你,后来林少君……似乎是我谢他为你那娘子送放妻书与还他垫赠的银钱……再后来,我确实又给了……”
“公主!”
申鹤余忽抬手扼住她的手腕,“公主难道不知女子赠男子承露囊究竟是何意思么?公主当真不知,还是佯装不知?”
王其廉在一旁实在不敢抬头。
别说什么像先前答允公主的那般分辩时为这申长史留些情面了,现如今他哪里敢再开口半分。
这才一会功夫,他便获悉了申长史已有妻房以及公主可能看上他的秘辛,以至于他刹那间便明白了申长史与公主之间所存在的情感纠葛。
申长史暗中有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