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岐的事情告一段落。
入夜,两人相拥躺在床上,穆霜吟终于问起从穆谨言口中得知的事情。
谁在你面前胡言?
秦靳玄抱着人坐起身,还特意唤人进来点了盏灯。
好让他能看清她面上的情绪变化。
她还算平静。
秦靳玄松了口气。
也明白,这恐怕要归功于腹中这个孩子。
你别瞒着我。
秦靳玄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
温热的大掌贴上她小腹,唇瓣落在她发顶。
好,不瞒你。
听我说,你虽中过毒,但因为当时年纪尚小,调理及时,所以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郑荣就是这么说的,这个孩子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穆霜吟不能确定自己听到这个事会如何。
现在,腹中的孩子似乎将她很多自苦的情绪都平息了。
你是不是在大婚前就知道了?
嗯。
她抬起头,鼻头酸涩:所以你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只是借口,你是不想我知道。
秦靳玄叹息:也不全是,我们才刚成婚,确实不用太着急。
还哄她。
你就不担心万一我真不能
想过,这本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于我而言,你好好地在我身边比任何事都重要,皇家血脉也并非只能靠你我承继。
穆霜吟搂紧他脖子,将脸深深埋在他胸膛。
她也不想哭。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
穆霜吟从未像现在这样恨温氏、恨穆老夫人、恨穆家。
轻薄的寝衣被泪水沾湿,她在无声哭泣。
秦靳玄心密密麻麻地疼。
放在她后背的手移到她的后脑勺,一下下顺着她柔软的乌发。
别哭,谁伤了你,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温氏早就得到该得的报应。
穆家还不够。
不过,穆谨言投敌与身亡的消息传回京中,也快了。
穆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自从穆敬业被罢官,穆府被金甲卫围控,紧接着温氏病故。
一生好面子的穆老夫人思虑过重。
身体急转直下。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稍微有点起色。
穆谨言投敌与客死异乡的消息传回来。
穆老夫人念叨着穆家香火后继无人,然后抽搐几下,口吐白沫,人直接没了。
穆敬业守着穆老夫人的尸首一整夜。
不知是因丧子之痛还是因丧母之痛,或是两者都有,一夜白头。
从穆老夫人院中出来后,也没想着操办儿子和母亲的丧事。
恍恍惚惚进了穆家祠堂,关上了门不准任何人进去。
两日后,刘管事察觉不对劲,破门而入穆敬业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手上还抱着一个牌位。
岑如茵的牌位。
当初穆霜吟将岑如茵的牌位从穆家祠堂请进雅霜院。
并在雅霜院另外修了个祠堂供奉岑如茵。
穆敬业就在穆家祠堂重新给岑如茵起了个牌位。
担心温氏闹腾,将它放在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后边。
这件事除了刘管家没有人知道。
再看地上用血写下的阿吟,爹对不起你这几个字。
伺候了穆敬业一辈子的刘管家不免湿了眼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穆敬业没有迎温氏进门,先夫人还在世,二小姐如今又贵为太子妃。
穆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朝廷忙着犒赏三军、为此次牺牲的烈士修建陵墓、发放抚恤金。
一个被罢黜的丞相的死如同银针入水,并未激起什么水花。
秦靳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正文完)
马车在路上走了将近一个月。
穆霜吟回到京中时,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大。
在禹城还平坦的小腹,经了一个月,竟然比二皇子妃五六个月的肚子还大。
郑荣当着众位主子的面给太子妃诊脉。
请太子妃伸另一只手。
两只手轮流把了片刻,郑荣终于确定穆霜吟怀的是双胎。
为何之前不说?
回殿下的话,臣也是前几日才开始怀疑,并不能确认,今日赶巧,还真让臣给探出来了。
皇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是这样的,当初本宫怀二皇子三皇子的时候,肚子跟怀太子的时候没多大区别,也是快五个月了才诊出来。
皇后关怀备至问了好些话。
最后指派严嬷嬷跟着去禹城照顾穆霜吟的两个养生嬷嬷一起去东宫伺候。
严嬷嬷有照顾本宫的经验,如此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