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一句她便转身而去。身穿盔甲的士兵站立在李傲的房间门口,宫人躲着李傲的目光向他叩首后关上了房门。
李傲听着锁链滑过木门的声音,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弯腰捡起一枚捏着手心低声喃喃道。
“三弟啊三弟,你机关算尽,娶了个要你性命的毒妇进门,也不知你临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
李傲,不,昭惠太子霍岭真想把他家老三的鬼魂拉出来问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他跟他家老三向来不对付,现在一个死人一个活人更没那种心灵相通的本事,只能叹息着弯下腰去一个一个捡起地上白玉棋子。
这可是份贵重的生辰礼物。
忽然,屋中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情之所至,虽死不悔。”
霍岭回头,俊朗英气的李傲盘腿坐在椅子上歪头向他笑着。他还是那么年轻,他永远不会变老。
不像霍岭。
如今霍岭照镜有时都不敢认镜中的人是谁。
“你——”
霍岭正要与他说话,灯台的烛花爆开。屋中光影摇动,再转眼又只剩霍岭一人。霍岭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座椅,呆了半晌颓丧地坐回原位,手中紧握的白玉棋子硌得手心生疼。
霍岭却无所觉,许久后低低笑了几声。
“虽死不悔?太傻了,太傻了。”
金陵城中,普陀寺内。
霍祁的目光如针,定在何荣脸上,扎得何荣不断向后畏缩着。
“宫中的事我岂会清楚,当日先帝急病驾崩,有你母后在旁边守着,有太医在旁边看着,我真不知你在怀疑什么,难道你觉得是你母后谋害了你父皇不成。”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何荣立即发现失言,恨不得当场抬手往自己嘴巴上扇上两下。
霍祁只是含笑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是吗?”
“是、是什么?”何荣身体僵直。
“是我母后杀了我父皇吗?”
“你这哈哈哈……”何荣干笑起来,“太荒唐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母亲贵为皇后,你也早早被封作了太子,早晚她都是要当太后的,她怎么可能去谋害先帝。”
“舅舅说得也对。”霍祁点头。